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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眼看仙使调停好了两个小伙伴的关系。
  项梁这才上前见礼:“见过仙使,今日又要麻烦仙使,照管项梁这顽劣侄儿了。”
  周邈嘴角扯笑:“客气客气。”
  知道麻烦,知道顽劣,倒是把你侄子管住啊!
  侄子已托付给仙使,项梁便打算告退了。
  在此之前,按礼先和对面的韩成见礼:“见过横阳候。”
  接着又单独问张良道:“子房,往何处去啊?或者,可要结伴同回?”
  周邈瞬间警觉:又是子房?又是结伴回家?项梁和张良关系已经这么亲近了吗?
  “……”身姿卓异的张良,一张俊秀若好女的脸,此时却冷若冰霜:
  “张良自有愿去的去处,梁公不必操心。如要回去,梁公自去便是。”
  我想去哪儿去哪儿,要你管!想回你自己回去啊!
  周邈心里中译中之后,发现张良怎么表现得很烦项梁?
  但他总共就在咸阳城里遇见过张良三次,除了上次巡回大典结束回咸阳,在道旁黔首中看见张良是一人外,另两次可都见到他和项梁凑一起!
  好吧,今天不算凑一起,但偶遇也是很巧合了。
  所以,张良是刻意在他面前表现得与项梁不熟?
  在项梁被拒,便独自向周邈告退离去期间,张良一张脸是寒凉漠然,正眼都没看他一眼。
  项梁带着随从离去,周邈也打算带着兵仙崽和项籍继续逛改建后的咸阳市。
  打算沿途去吃些小吃,看看街边小把戏之类的。
  周邈看张良一张脸清冷无情,很不高兴的样子。
  就转头对与张良同行的韩成说道:“横阳侯,你们自去忙你们的吧,本使还要带这两个去逛一逛。”
  韩信作为韩王孙的身份,也按礼向是他长辈的韩公子横阳候韩成及张良揖礼,以示告退。
  至于项籍?昂头挺胸,从遇见到现在,都没正眼看过对面二人。
  周邈再次感叹:兵仙崽只是长相高傲,其实很有礼貌的。
  不像项籍,真就是想象中先秦贵族公子的模样。
  礼貌性地知会一声而已,周邈也不需要等着韩成应允,
  搭着兵仙崽的肩膀,又被项籍拉上一条手臂。
  就错身越过韩成和张良二人离开了。
  随侍的方岩,与护卫的十六个魁伟武士,浩浩荡荡跟随其后。
  在回到咸阳之后,负责护卫安全的英布就被始皇陛下调去了军中,如今正在日日练兵习武,以待用兵之日。
  因此今天并未随行左右。
  仙使周邈离去后的原地。
  韩成迟疑地看向张良,“子房,我们可还要接着逛?”
  “逛,为何不逛。”张良当先一步,往仙使离去的相反方向走开。
  韩成带着两个随从跟上,追出去三五丈远才追上了张良:“子房,是不是走反方向了?”
  “并未。”
  “可我们不是听闻仙使出游咸阳市,才特意来偶遇的吗?”
  张良默不作声了。
  韩成语重心长地,从根源上开始劝解:“子房,我身为韩国公子,在入咸阳之前,也曾有过复兴韩国的野望。”
  “然而我在入了咸阳后,置身改建完毕的咸阳,看了那三丈高登仙台,见证了仙使赐福大典的神异,我便明白复国野望可以打消了。”
  “科举,造纸,印刷,治驰道,祭百家圣人……”韩成怅然,却并无愤恨。
  “这一切,都在告诉我:兼并六国的秦国,已经掉转了冲阵杀敌的战车,缓缓行驶在笔直大道上。”
  “大秦正如当初的大周,不,因为行郡县而弃分封,大秦对天下每一寸王土的掌握也更牢。吾等六国后裔,能在何地何处去复兴故国?”
  张良自然知道,正如韩成所言,秦行郡县于天下,则天下尽在始皇帝指掌之间。
  而新近修建的驰道,就如捆绑天下的长绳,绳头就握在始皇帝手中。
  如今也只有天下诸侯再起,才有可能灭秦复韩。
  就如当初的周赧王,若能成功合纵六国,或许也能灭了秦国。
  要想诸侯再起,除非大秦自取灭亡,引天下群起而攻之。
  但始皇帝无论是兼并六国前,抑或一统天下后,皆是决断英明,少有愚蠢的时候,其雄才大略,毋庸置疑。
  又怎会自取灭亡?
  要不怎么说最了
  解你的,是你的敌人?
  张良就是深刻认识到,眼下这位始皇帝的才略与胸怀,加之又有仙使襄助,才深感无力。
  ——大秦天命所归,复兴故国确实无望了。
  韩成:“我一个韩国公子,前韩国横阳君,都放弃复韩了,子房你不过是韩臣后裔而已,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我之前劝你去考科举,现在还是要劝你。”
  张良终于开口:“仙使警惕忌惮于我,纵使去应试科举又能如何?”
  韩成陡然反应过来:“子房是同意去应试科举了?如此甚好,我总是希望你一身才华能得以施展的!”
  张良换一种说法:“一个令仙使深切忌惮的六国遗贼,难道还能在科举一途有所作为?”
  韩成被问住了。
  “因此莫要再叫我去科举了,歇了这份心思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