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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下棋时请来外援,本身就是一种不合情理的作弊。但福泽谕吉懒得和森鸥外计较,反倒因为对手换成了黑泽莲,让他心里还舒服了些。
  从厮杀变成对弈,下棋时才有寻觅知己的美妙。
  黑泽莲弯腰俯身的时候,因为洗过澡披散开来的长发垂下,有一缕刚好落在了福泽谕吉的手背上,又调皮地擦过他的手指。
  很轻柔,又有点痒。
  像他晨起练刀时,偶尔从树上掉落、擦过他手背的树叶。
  黑泽莲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缕头发已经被森鸥外从福泽谕吉手背上提了起来。
  森鸥外拽拽黑泽莲的头发,又替他拢到脑后,语气里有着一分责怪。
  “怎么不把头发绑起来?乱七八糟的。”
  “刚洗了头发,没来得及。”
  “等会儿我来给你绑。”
  “……首领开心就好。”
  福泽谕吉低垂的目光从自己的手背上移开,重新落回棋盘上时,他已经没有了优势。
  赢不了黑泽莲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只是这次的棋盘上没有开出花,也没有长出猫。
  那些妙趣横生的小玩意,只有在黑泽莲开心的时候,才能摆出来。
  福泽谕吉知道黑泽莲现在心里不太开心。
  他是被命令下完这局棋的。
  “真幸运,福泽阁下输给我们了呢。”
  森鸥外刻意用了“我们”这个词,宣示所属权的心思昭然若揭。
  “是输给黑泽君,不是你。”福泽谕吉并不想给森鸥外面子。
  “一样的。”森鸥外淡淡地朝他扔来一声嗤笑,“因为他是我的下属。”
  “……”你港黑那么多下属呢!
  棋下完了,正事也该谈了。
  森鸥外坐正了身体,双手交叠垫在下巴处,俨然一副提问下属的做派。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黑泽君,你的假期结束了,请履行你对我的承诺,现在告诉我关于你的异能力任意门,所有的秘密吧。”
  黑泽莲望着他那双紫红色的眼睛,一瞬间想到了陀思的眼睛。
  两人的眼神在交错的时空中慢慢重叠。
  他们一样聪明,一样会算计别人,哪怕对方只是个孩子,也一样的危险。
  只是森鸥外的出发点是为了守护,而非破坏,这一点区别唤回了黑泽莲的意识,他压下了心里莫名翻涌的情绪。
  “是。”
  森鸥外的心情远比他来的更加复杂。
  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从来就不是一
  星半点的潦草敷衍。
  有关任意门,有关aptx的更大秘密,这个活泼的下属在他身边待了七年,却始终游离在他两只手合起的掌缝之间。未能被他完全拿捏在手上。
  反观对家,竟然先于他知道了任意门的秘密。
  他要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控制住不撕碎这个明明忠诚却不够忠诚的下属。
  “任意门的基本特质是在一秒钟之内到达地球的任意一个地方,只要掌握了准确的经纬度。顺便可以传递物品。”
  “这个不是秘密。”森鸥外抚掌而笑。
  “也可以到达一些平行时空。跟我们的世界不同的世界。”
  黑泽莲小心地看了森鸥外一眼,发现这家伙眼里竟然没有涌现出贪婪的目光。
  倒是有几分好奇。
  像是小孩子看到了能吹泡泡的鸭子,想要用手去捏一下鸭子嘴。
  “有几个太阳?”
  问出的问题甚至比小岛元太更好笑。
  黑泽莲板起脸严肃地说道:“十个,而且还在繁衍中,那里太阳都要烂大街了。”
  森鸥外很配合地“哇”了一声。
  他装无知,黑泽莲反而演不下去了。
  “大部分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是一样的,语言也很类似,只是流通的货币和一些规则不同。”顿了顿,他继续说,“响凯就是异世界的人。”
  “这个我知道了。”森鸥外笑着说,“不吃饭,也不用休息,几乎不要薪水,战斗力很强,又有把柄容易拿捏,这样的员工我很欢迎,黑泽君介绍多少来都没问题。”
  屑首领坦诚到令人发指,连抓住成员的把柄也直接说了出来。
  响凯已经正式从仓库管理员被编到了夜战组,晚上出任务,白天就窝在港黑的监狱里写小说。
  织田作之助没写完的明暗,传到了他的手里,也引发了他关于鬼生的思考。
  黑泽莲自从金库事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响凯了,他白天在监狱值班,听说关在那里的叛徒都被无公害化处理了,再也不需要拖出去埋了。
  这个无公害化的处理方式黑泽莲不愿意多想。
  他不知道带回响凯是否正确,于他,于自己,都一言难尽。但就算一万次回到那时候的鬼之家,他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我有点想去那个异世界看看。”森鸥外又说。
  这回轮到黑泽莲吃惊了。
  “首领想去?”
  从他七年前加入港黑开始,森鸥外就直接禁止他在他面前使用异能力了。
  起初黑泽莲以为是因为他用任意门盗空了港口黑手党的金库,身为港黑首领对这个异能力是异常痛恨的。
  后来猜测是怕他把他传送到奇怪的地方,比如能将他淹死的海沟。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