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莲没吭声,反而两手往后摆,去挠了那人的腰对方和他一样怕痒。
果然立刻就听到了太宰治哀嚎的声音。
“莲姬,你怎么能耍诈呢?”
“这怎么能说是耍诈呢。”黑泽莲心情很好地在太宰治的头上rua了两下,又与他勾肩搭背,“这说明是我们兄弟情深。”
算上太宰治,武装侦探社来赴宴的一共是七个人。
“福泽先生,你刚才说是樋口小姐和立原邀请你们过来的?”
今晚出席港口黑手党晚宴的客人的确是有不少,但只有干部级及以上的成员才有邀请的资格,而无论是樋口一叶,还是立原道造,都还够不到干部的级别。
他们都是小心谨慎的人,绝对不会自作主张,除非
“福泽阁下,好久不见。”
身后传来了森鸥外的声音,黑泽莲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不用回头,他都能想象到对方正迈着稳重优雅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也对。
如果不是因为森鸥外的首肯,樋口一叶和立原道造又怎么可能敢去邀请身为对家的武装侦探社?
可是森鸥外邀请福泽谕吉他们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道想要在这里将他们一网打尽?
黑泽莲见识过自家首领的手狠心黑,对于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假如他真有这样的打算,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应对呢?
“黑泽君。”肩上覆上森鸥外的手,他在那处还轻轻揉了一下,揉得他毛骨悚然,偏偏又用低沉磁性的嗓音柔声说道,“辛苦你过来迎接客人了。”
“他们是首领的……客人么?”黑泽莲并不畏惧森鸥外,实际上森鸥外对他所做的一切,都还没到能消磨他意志的程度。
即使森鸥外真到想要他命的那一刻,他也能先他一步,将他送进深海和地狱。
可他怕森鸥外对侦探社下手,或者对他新结识的朋友下手。
他折磨他无用,万一再去折磨别人呢?人一旦有了软肋,即使拥有再强大的意志,也得认输。
或许这是森鸥外的计谋之一吧。
看到他当年为了他的朋友,即使被刑讯一个月,被在骨头上刻字,也没有交代出陀思的下落。w.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结交什么新朋友,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与别人的缘分仅限于擦肩而过时相赠的一朵鲜花。森鸥外抓不到他的软肋,反而开始促成和培育他的“友情”。
他知道他是个重视同伴的人。甚至重视同伴超过自由。
“没有好久不见,才两天半。”福泽谕吉看着森鸥外,面无表情地说道,“森医生记性似乎变差了。”
……才过了两天半。黑泽莲想起那天他穿着白无垢摔下楼梯,被福泽谕吉接到,然后几个人又一起在回转寿司店吃了寿司,原来才过去这么短的时间。
“毕竟我年纪大了,比不上小年轻。”森鸥外笑了笑,“但相较于福泽阁下,我又觉得自己是个年轻人了。”
这时候还不忘踩别人的年轻一脚。
福泽谕吉还没吭声,黑泽莲已经忍不住反驳了:“首领这话有问题,男人是否年轻,那可不看年纪。”
被呛了一下的森鸥外敛眸:“那看什么?”真想不到这个小崽子当他的面就胳膊肘往外拐,回去该好好敲打敲打。
“看”黑泽莲顺嘴说道,“腰啊。”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这句话怪怪的。
不过,男人年轻不年轻,看腰。腰围瘦削,没变成啤酒肚,就证明还很年轻,这话也没错。
“哦?”森鸥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腰好不好,你会不知道?”
这句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太暧昧了。
正如森鸥外没想到黑泽莲会当众向着福泽谕吉,黑泽莲也没想到森鸥外会当众说出这种话。
……反正当的是侦探社的众,又不是黑手党的众。
森鸥外无所谓,但他有所谓。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腰好不好!”
“咳,这些话还是晚上回去说吧。”森鸥外假装轻咳一声,面带微笑地看着福泽谕吉,“我没想到福泽阁下会过来参加港口黑手党的舞会。”
“既然是森先生的诚意邀请,”福泽谕吉淡声说道,“我自然奉陪到底。”
在接到樋口一叶慌慌张张的邀请时,他大概就知道今晚的事与黑泽莲有关。
樋口一叶自知靠她的力量破案无门,便咬咬牙,将2号金库的事情又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其中
不乏添油加醋,将他们形容得弱小无助,把狗头军师黑泽莲描述成了一个表面独自扛下一切,实际上一筹莫展的小可怜。
福泽谕吉想起黑泽莲总是笑得无拘无束的样子,以及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句话轻飘飘的带过,好像没有任何能够难倒他的问题。
这个二十二岁的青年,十分的倔强要强。
唯一在他面前流露出来的脆弱,百转千回,仅仅化作了落在他手心里的轻轻一抠。
森鸥外以黑泽莲的名义邀请他赴宴,言词中不乏警示,他只是想去看看黑泽莲是否平安。
本来想独自一人前往,但被江户川乱步知道了,后者以“宴会绝对会有好吃的”为由嚷嚷着要同去,再后来又吸引了其他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