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你也太自觉了吧。”太宰治看着已经舒舒服服躺在懒人沙发上的陀思,抱着手臂说道,“老鼠就应该去睡下水道乖乖呆着。”
陀思在沙发里翻了个身,将自己窝成了一只仓鼠的造型。
“这屋子真宽敞,太宰你是一个人住吧。”他喃喃自语,因为沙发太小,他的腿放不下,搁在了地上,鞋子在地板上磨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别磨了,要掉漆了。”太宰治撇了撇嘴,“我可没有多余的闲钱修理地板。”
“我想在此借住一段时间。”陀思很坦然地说道,“不过,我也没钱付给你。”
意思是要白住。
黑泽莲听得目瞪口呆,陀思还真是自来熟,他不是和武装侦探社有矛盾吗?跟太宰治就这么不客气?
“呵。”太宰治冷笑了一声。
他看出陀思想赖在黑泽莲那里住,又不愿意直接向对方开口,所以故意在别人家里乱提要求,这样黑泽莲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一定会提出让他搬去跟他住。
想得倒挺美。
这小子一定不知道黑泽莲现在是和江户川乱步同住,而港黑给黑泽莲安排的公寓,已经被黑泽莲租给别人了,似乎还是一位把日本当恋人的警察呢,专治各种妄图破坏秩序的老鼠。
不如就帮个倒忙,让他先开心后哭丧吧。
“可以,你尽管住,住的下去算我输。”
太宰治的这句话一说出来,黑泽莲就高度警惕了。
首先,太宰治绝对不是这么热情好客的人,他黑泥起来,比起陀思也是不遑多让。让两坨黑泥住在一起,恐怕房子都要塌掉,还会给周围邻居添很多麻烦。
可他现在住在江户川乱步家里,没给人家交房租,总不能拜托乱步再收留一个陀思吧。
绝对不行,说不过去了。
黑泽莲转头对陀思说:“你来日本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把你送回俄罗斯吧。”
陀思听了立刻把脸埋进了懒人沙发里,腮帮子气鼓鼓的样子就更像一只仓鼠了。
“我也没钱给你租房子好吗?”黑泽莲无奈地摊了摊手,“我这个经济条件,你也不是看不到。”对了,说到租房子,他突然想起了港口黑手党给他安排的那套两室一厅。
虽说租给了一位叫安室透的青年,但那人东西很少,只住了其中一间房间,还空了另外一间,还经常问他要不要回去住。
安室透挺热爱锻炼,身材很好,又很会做饭,是个很健气阳光的青年,黑泽莲心想,没准还能带着病歪歪的陀思一起锻炼身体。
那租金就跟人家说一下,少收一些吧,总之先给陀思找一个住处。
“这样吧,你去我住的地方住吧。”黑泽莲指的“我住的地方”是港黑给他租下的公寓,而不是他现在住的乱步家。
听到这句话,陀思才从抱枕里抬起脸,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叭。”
那表情让黑泽莲和太宰治看了都想打人。
“太宰,借我条裤子穿吧。”黑泽莲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还需要一双鞋子和一双袜子。”
他和太宰治的身高和体型都差不多,衣服应该都能穿。
他不能穿成这样带陀思去安室透那里,但是现在回家换衣服也很麻烦,陀思八成也要跟去。
“可以。”太宰治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你要什么颜色的?”
“白色的。”
“白色的只有绷带喔。”
“……那算了。”
最终黑泽莲挑了一条黑色的裤子和一双黑色的皮鞋,因为太宰治给的其他衣服都太夸张了,居然连万圣节的衣服都给他刨出来了。
他不喜欢穿黑色的衣服,现在身上的外套和衬衫现在还是白色的,但从腰际往下都是黑色的,反差极大。
世上的黑与白,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区分开来呢?
他整理好头发,才想到自己应该先去买一条发带了,森鸥外说的新发带还没发下来。太宰治给他拿的衣服下面倒是压着一根绷带,雪白的。
黑泽莲闻了一下,有淡淡的药水味,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他离开太宰治家里时,特意没用任意门,带着陀思走了一遍路,港黑给他租的公寓离这里不远,对此陀思很疑惑:“为什么不直接过去呢?”
“懒病都是惯出来的。”
“……”
在路上路过的便利店,黑泽莲咬咬牙,透支信用卡,给陀思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速食。也不指望他做饭吃了,等等……就算是作为朋友,他张罗的也太多了吧?
难道没他在的日子,陀思是不吃不喝?
可对方只会朝他摊手:“我没钱哦,不然只能睡下水道了,黑泽你负责想办法。”
“……!!!”服了。
黑泽莲买好速食和牛奶,看到陀思盯着柜台上的某样东西看,他也没看是什么东西,以为是薄荷糖,顺手拿了一盒:“给你买,等会儿你安分点就好了。”
可千万别给安室透添麻烦。
走出便利店后,黑泽莲翻看账单,才发现自己刚才给陀思拿的那是个什么玩意。
是两个单身狗都不会用到的……小雨伞。
“我不觉得这玩意有用,我去退掉。”
他说的太迟了,陀思已经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