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朝她扑来,身后是交织的红光,罗塞塔朝他发出一道铁甲咒,哈利抓住了她那只剧痛的胳膊,大声喊道:“奖杯飞来!”
就在奖杯飞到他手上的前一刻,一个食死徒冲过来,想要抓住他们,罗塞塔用力勾住他脸上的面具。然后,他们被一阵五彩的旋风席卷而去。她不知道那个食死徒有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到霍格沃兹。
罗塞塔感到自己身体左侧传来无法忽视的剧痛。她的脸颊一跳一跳的,一阵温热。她把头从草地上抬起来,意识到伤口被撞破了。哈利在她身边,脸埋在草里,似乎一动也不想动。她的胳膊传来新的一阵疼痛,是哈利攥紧了手。
“嗨。”她从干哑的嗓子里吐出一个字。
哈利开始回神,他松开了手,仍然趴倒在地上,只有呼吸的起伏证明他还存在。
一阵声浪淹没了他们,哈利身边传来簌簌的声音,似乎身边有什么离开了。他朦胧地想,是罗塞塔离开了……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把他翻了过来。
“哈利,哈利!”
他睁开眼睛。眼前是繁星点点的夜空,阿不思·邓布利多蹲在他身前。周围是黑压压的人影,都向他们挤来。罗塞塔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发出一声痛呼。他的神志更清醒了,发现自己回到了迷宫边缘,可以看到四周高高的看台,有人在上面走动。他看向罗塞塔,女孩正平躺在草地上,被她的姨妈捏着左手臂。
“他回来了,”哈利小声说。他用空的手抓住邓布利多的手腕,“伏地魔他回来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康奈利·福吉颠倒的脸出现在哈利面前,他的脸色苍白,一看到浑身是血的罗塞塔,神情变得更为惶恐。
“我向你保证,福吉。她不会把你炸死。”伯尼斯用一种平平的、厌倦的声音说,“邓布利多?”
但邓布利多没有回应她。他俯下身,用对于一个瘦削老人来说超乎寻常的力气扶哈利站了起来。哈利摇摇晃晃,脑子里像有锤子在敲。
“他需要去校医院!”福吉大声说,“他病了,受了伤——邓布利多,还有这个女孩儿,他们需要休息!”
“我带他们去,邓布利多,我带他——”
“不,我想——”
“邓布利多?”伯尼斯又开口了,语气变得催促,“我们需要见穆迪。”
“哈利,待在这儿——”
人群挤挤攘攘,使劲往前凑。有人在尖叫、哭泣。哈利原本困惑了一刹那,然后他又把目光转向罗塞塔。她的血粘在金发上,黏成一团。看不出她袍子的颜色,有些地方奇异地闪着光。
“奖杯是门钥匙。”她虚弱但清晰地说,“谁设置了奖杯?”
邓布利多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阴沉了。他和伯尼斯互相望着。
“是他。”伯尼斯无声地对他说。
“他发现了。”罗塞塔拽着伯尼斯的前襟说,她的魔杖落在胸前,“他复活了。伯尼斯——”
哈利的脸转开了。一个魁梧的男人走到了他身边。
“阿拉斯托,”邓布利多在他开口之前叫住了他,“我需要你立刻和我去办公室。伯尼斯会处理好哈利和罗塞塔。”
“但是……邓布利多,”穆迪长大了嘴巴,残缺的脸上流露出坚毅的神情,“波特说他回来了,我们不该先——”
“阿拉斯托。”邓布利多不容分说地打断了他,“让他们去休息吧。”
气氛变得很僵硬。罗塞塔模模糊糊地意识到,穆迪很可能听见了她的问话,而奖杯恰恰是穆迪设置的。除此以外,没有理由解释穆迪为何迟迟不听从邓布利多的吩咐,也不再说一句话。
邓布利多的脸色发生了变化。他注视着穆迪,那张苍老的脸上的每一丝皱纹都带着冰冷的愤怒,镜片后的目光没有了愉快的火花——邓不利多周身辐射出一种力量,就好像他在燃烧发热一样。
“阿拉斯托,”伯尼斯轻轻地说。哈利发现她往日欢快、饱满的声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干瘪的、平直的语调。“是你设置了奖杯吗?”
哈利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穆迪?奖杯?——是穆迪把他们送到了伏地魔面前?就在他的脑袋一片混乱,又开始发痛的时候,这三个人出手了。其他人都惊愕地停在原地,没人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
穆迪倒在地上,邓布利多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魔杖。伯尼斯的手举着,一层难以察觉的屏障隔开了人群。
“她需要躺一会儿。”伯尼斯重新开口道,声音还是那样干瘪,“哈利也是。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转移到校医院。这个人,”她看着地上躺倒的穆迪,“也需要受审。”
罗塞塔望着穆迪,又望着邓布利多,然后是哈利,还有那些受到邓布利多召唤赶来又奔去的老师……麦格……斯内普……
“我流了好多血。”她小声地说。
伯尼斯低声说:“你会没事的。”
她不能使用咒语,不能念出符文,保护罗塞塔的符咒已经无法承受更多魔力——罗塞塔转化不了它们,每多一分就更难承受一分。她需要的是星草、没药、白鲜。
“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多可以流……”罗塞塔说,她的声音变低了,“唉,我想吃橘子果冻。”
邓布利多动了。伯尼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