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加速了,他的扫帚带着他划过一道红色的残影,但是场地里一片死寂,似乎一切都静止了,可狂风仍旧那么残酷。哈利感到一阵恐怖的寒意,他顺着本能望向下面,至少有一百个摄魂怪站在下面,似乎全都抬起脸看着他,冰冷的雨水灌注进他的体内,淹没了他的心脏,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女人开始尖叫……
场地里一片死寂,赫敏紧紧抓住了罗塞塔,后者脸色苍白,眼神涣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爆炸了——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伴随着各色火焰一起灭失在她的回忆之中,赫敏用力地抓住了她,以至于她猛然惊醒,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掐成面条了,她们看见哈利软绵绵地从高空坠落,邓布利多冲进球场,驱逐了摄魂怪,他的怒火几乎要笼罩整个霍格沃茨。
罗塞塔浑浑噩噩地跟着赫敏去到校医院,现在雨水完全洗礼了她。
大多数学生没什么要紧,少数人即使被送进校医院,也很快就清醒了,但哈利一直躺在床上,而罗塞塔半靠着隔壁病床的床头,一口一口啃着厚厚的巧克力,她吃得表情痛苦,连赫敏的忧心都被她打断了片刻。
哈利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格兰芬多球队的队员开始叽叽喳喳,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被庞弗雷女士赶出去,走之前,韦斯莱兄弟朝罗塞塔点点头,她苍白地微笑着。
罗恩和赫敏靠近哈利,赫敏颤抖着声音说:“邓布利多气坏了……”罗塞塔微微闭上眼睛,后面的部分她还记得,只听得哈利开始发问,而且这个问题更加致命。
“有谁拿了我的光轮吗?”
她真希望庞弗雷女士能赶来喂她一瓶药水,什么都行,这样她就不用忍受罗恩和赫敏战战兢兢的回答了。
赫敏犹犹豫豫地说:“是这样……你摔下来的时候,它被风刮跑了。”
“后来呢?”哈利的心沉了下去。
当下的氛围十分沉重,哈利·波特是一个找球手,他有一把全校第一梯队的飞天扫帚。罗塞塔提起精神,把巧克力放在床头柜上,她站起身,朝外吐气:“哈利,它碎了。弗立维教授收敛了它的……部分。”她伸出手,从赫敏脚边拿起一个口袋,放在哈利的床上。
她瞟了一眼赫敏和罗恩,接着说:“它应该是飞出去撞在打人柳上了,我很遗憾。”
哈利慢慢抓住那个口袋,最终把它倒过来,碎木片和细枝轻轻落在床上,这就是哈利那把忠诚的、最终被打烂的飞天扫帚的残骸。
哈利在医院住了一阵,这段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来看望过他,罗恩和赫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只有晚上才离开。罗塞塔来过一次,欲言又止,她站在床边,停留了片刻,还是说:“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解决办法,它可以成为纪念品……或者护符之类的,你可以联系我。”她盯着哈利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扫过罗恩和赫敏,匆匆离去。
三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赫敏清清嗓子。
“她是……呃,她们家很擅长魔法工艺,”赫敏不确定地说,“至少她很擅长。”
这件事只是一个插曲,哈利灰暗的心情被“不祥”和摄魂怪包围,它们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先是让他差点被车撞死,然后他从扫帚上掉下来,是不是“不祥”真的一路尾随他,直到他一命呜呼才罢休呢?
但是星期一,他感到好受了一点,学校里忙碌喧闹的生活真是一种解脱,他忍受马尔福的冷嘲热讽,目睹他那两条完好的胳膊一个劲儿舞动,模仿哈利掉下来的狼狈样子。他们不得不继续忍受魔药课。直到走进黑魔法防御术教室,卢平尚带病容,但所有学生都感到莫大的安慰。
卢平教授课后把他留下来,而这一番对话终于让他获得一丝暖意,否极泰来,罗塞塔在一个课间急匆匆地追上他,哈利完全没有印象他们走了什么路,但罗恩和赫敏都神秘的消失了。
“一点技巧,为了表示安慰我可以教你,”罗塞塔说,“不祥是条大黑狗,你曾经看见过,对吗?”
“呃……是的,”哈利抓抓头发,“好几次了。”
“上一次出现在球场看台,你看见了,”罗塞塔接着说,“那恐怕不是不祥。”
哈利绿莹莹的眼睛充满困惑,“那会是什么呢?”
“特里劳尼没预言我会看见不祥,但是我看见了,”罗塞塔微微一笑,“要么我们两个都小命不保,要么那是条黑狗,它一直跟着你。”
哈利选择相信第二种,他也不认为罗塞塔真的赞同第一种。
她埋头掏出一条银色哨子递给哈利,“如果要想尖叫五分钟,就用手指摁住所有气孔。”
哈利把哨子握在手里,感觉有一个小球不断跳动,但没有人吹哨子,也没有风。
她们似乎悄然融入楼道里的人群,罗恩和赫敏的表情有些困惑,他们和罗塞塔打了个招呼。哈利意识到不是他们消失了,按住哨子的时候,他们的声音和气息就像被用来吹哨子,结果世界都安静下来。
“最多五分钟。”罗塞塔掉过头,逃开赫敏又皱起来的眉毛。
“什么五分钟,”赫敏问,“哈利,你们两个在密谋什么?”
那枚哨子被哈利捏在手里,他终于对赫敏的一惊一乍有所体会,罗塞塔会突然出现在一个场合,再消失,然后你就得应付所有突发情况,即使对你而言她的出现是一件好事,梅林在上,哈利非常想现在就按住哨子,非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