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得好似天平的两端,永远无法重叠。
萨缪尔不禁委屈地想:他的雄虫为什么让他过去?
为什么不抱抱他?
亲亲他?
迟缓的大脑想不通这些问题,萨缪尔被劳伦斯接住。他没有多说,直接搂住自己的小外甥,离开这场肮脏的宴会。
修郁掠了眼二虫逐渐消失的背影,军雌跌跌撞撞,依赖又信任地倚进军官的怀中,可委屈的呼唤声却呜呜咽咽地传进他的耳中。
“修郁……”
修郁眸色深暗,面无波澜。
倒是文休调侃,“你这是惹上了什么桃花债?”
湿濡可怜的眸子一闪而过。
修郁冷然弯唇,“怕是勾魂阵,引虫入瓮。”
“我看未必。”
文休摇头,望着修郁话锋一转,“听说你在军校出事?”
他与修郁向来是盟友关系,将杰尼安排在修郁身边也是用来帮衬修郁。可尽管修郁被“废”,那群虫子也不愿轻易放过他。
“不仅洽奇·厄尔曼满星际抓你,连躲进军校都逃不过算计。”文休调侃,“你可真是多灾多难啊。”
“如何,要往下查吗?”
文休眸底闪过锋芒,修郁却冷笑,“你我不都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比起这个,不如查查劳伦斯。”
修郁暗了眸,冰冷道,“还有萨缪尔·艾尔沃德。”
*
劳伦斯将萨缪尔带走后,当晚修郁并再未见到两虫。
隔天的清晨,军校的门口。
修郁却见到了独自归校的军雌,军雌从飞艇走了下来。
抬眸,便与他交汇了视线。
萨缪尔的唇微白,像是被s级能量攻击的后遗症。可尽管如此,他的脸上一片清冷刻板,俨然没了昨夜叫虫垂怜的模样。
许是昨夜被酒水淋湿的军装无法使用,一丝不苟的军雌竟未着军装外套。而是穿着一件白衬衫,漂亮挺拔的脊背将衬衫支棱得没有一丝褶皱。
修郁不禁回想起,昨夜的场景。
军雌跪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即便雄虫s级的能量疯狂施压,也依旧死咬下唇,将脊背生生挺拔。
叫虫侧目想要凌虐的倔强与脆弱。
“修郁。”
萨缪尔忽然喊住了他。
修郁停顿,看着这只军雌准备看他又要作何打算。
随着军雌的靠近,一股淡淡的焦糖味却萦绕过来。愈近愈分明,而这股焦糖味正是来自那件白色衬衫……
不用想,气味沾染的源头。
赫然就是劳伦斯。
修郁眸色渐暗。
看起来军雌一夜未归,今早匆匆忙忙换上劳伦斯的常服亦或是在某种亲近距离中沾染上劳伦斯的气息,出现在他的眼前。
“教官。”
望着萨缪尔,修郁换上疏离漂亮的微笑。
萨缪尔微顿,下意识抿了唇。
雄虫看似温和,可无形之中的距离感与冷淡直接将他隔绝在外。萨缪尔是想来道谢的,他只记得最后是修郁救了他。但酒醉后的记忆却始终回想不起,而劳伦斯也只告诉自己,修郁将他交付给他。
这的确符合修郁的做法。
他千方百计地靠近,修郁却不留痕迹地抽身。
望着眼前温柔却无情的雄虫,萨缪尔心脏发冷。他总是有一丝希冀,因为过往的经历,希冀修郁或许可能会……
可事实证明,他入不了修郁的眼。
修郁也并不喜欢他。
短短一个月,他无计可施、四处碰壁。而猛烈的攻势似乎更是适得其反,令修郁越加反感他的靠近,甚至出言警告。
尽管记忆模糊,但萨缪尔忘不了他跪在冰冷的大理石上,被众虫欺辱、奚落,可抬眸的刹那却对上了修郁的目光。
那是双不起波澜的眸子。
修郁注视着他。
却好似一潭死水冷漠得令他手脚发凉,连肩胛的旧疤也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疼痛感忽起,可萨缪尔脸上却不显丝毫。他面色如常,例行公事般再次出声,“修郁阁下。”
但这一声,不再是以教官的身份。
“我很感激您昨晚的帮助。”
修郁眸色深暗。
紧接着却听见萨缪尔道,“也很抱歉给您带来的麻烦。”
“如果下一次,宴会的事情重演……”
萨缪尔清冷至极,“您无须再为了我出手。”
焦糖味腻出蜜来。
融合着军雌像是划清界限的清冷,更加难闻扰人。
修郁摩挲着食指,湿濡感似乎还有残余。
而昨夜还呜咽着喊着他名字,满脸驼色、迷离着眼无声恳求亲吻的军雌,却冷静清明得像是另一只虫般。
“……”
如此反差。
修郁缓缓微眯了眼。
第21章
“萨缪尔·艾尔沃德?”
就在两虫分道扬镳之际,一道诧异的嗓音从缓缓降落的飞艇上传来。熟悉的声音将久远的记忆连根挖出,如平地惊雷叫萨缪尔整只虫颤栗了下,连表情也瞬间微白。
“萨缪尔?哈,真的是你啊。”
随着笃定,那道嗓音逐渐变得不怀好意起来。修郁顺声望了过去,只见一只雄虫从飞艇走下来。
对方穿着一件银蓝色的制服,胸前eas的标志尤为显眼。修郁眼底闪过暗芒,而那只雄虫也打量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