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还有一个人了解零七回隐藏在平静面容下的逞强，吉田瞬伸手去扶零七回的手臂，让人将身体的重量尽数依靠在自己的肩膀。
三人站在这片被异能力瓦解成土堆的地方，其他人都识趣的退远了大半距离，给气氛紧绷的三人留出讲话的时间。
“田中……副官！”吉田瞬看着被同样被化为泥沙后露出的黑黝黝的洞口，咬牙切齿。
“你不是一直都是贴身保护着老大的吗！？”
为什么他的老大出了事情，你田中信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零七回看向田中信的目光也难掩怨言，但也理解打斗中难免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而且现在也不是起内讧的时候，便拉了拉吉田瞬的袖子。
“好了，你也少说两句。”抿了抿唇，“一切都等然哥回来决定吧。”
“抱歉……”田中信忍不住佝偻下身躯，神情难掩愧疚和恍惚，“是我的错，是我护卫不利。”
他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明明是只需要假意分散众人，然后将佐伯干部和柴田引到贫民窟附近的废弃场地就行的，他们是这样告诉他的。
但看看现在，这和约定好的计划不一样，不应该有这个地道，也不会开枪击伤佐伯干部的腿……
对！佐伯干部被打伤了腿！！！
田中信猛地昂起头，眼中的急切令吉田瞬和零七回心中隐有不好的预感，而田中信下一秒说出的话也让两人神色骤变。
“腿！大人被打伤了腿后被人推下去的！！！”
话音刚落，零七回猛地挺直身板，全然不见刚才靠在吉田瞬肩膀上的虚弱和脱力。
吉田瞬瞪大眼睛，双眸中难掩怒气，指着田中的手颤抖着：“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这个地洞到地的距离目测是很深的，如果佐伯然真的从这里被敌人给推下去，再加上腿伤后无法在及时调整落地的姿势，哪怕是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的异能力者也绝对是承受不住的。
“我现在就下去！”
但吉田瞬刚要有所动作就被零七回一把拉住。
“你怎么去？”零七回也很想直接下去找人，但是绝对不能像吉田瞬这么莽撞。
“你的瞬间纵跃只能平面移动，有高低差的地方你就是一个靶子，要是你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跳下去，哪怕找到了然哥你也带不出来的！”
这是零七回第一次讲这么多话，但吉田瞬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要不是你现在虚脱，你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下去还可以带老大逃命！”
零七回沉默，最后松了口：“可以，但是你先做好保护措施，你要是摔伤了就是多了个累赘。”
“这点道理我明白。”吉田瞬点头。
但是现实的情况并没有给吉田瞬几人留出充裕的时间，很快的，刚商量好的打算被mafia成员带来的一个消息给彻底打乱。
“三位大人，审问后还有不少残党……”迎着三人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来人战战兢兢道：“趁乱也跟着跳了进去，而且……下面的岔路很多。”
“妈的！”这次轮到吉田瞬拦住零七回了。
“其他干部都分身乏术，你给我留在上面主持大局！”吉田瞬一点都不怵零七回冷到渗人的目光，两三句安排好了所有。
“我和田中副官系个绳索就先下去，然后再让后面的准备妥妥，以小队的形式跟下来。”
路过田中信后，吉田瞬一顿。
“走吧，田中副官。”
田中副官跟在老大身边这么久，除了文书方面都没有在其本职工作上出过差错，这次……
有意还是无意，总要看个明白。
*
佐伯然被柴田首领推入地洞时。
确实，如果让佐伯然自由落体的话，恐怕按照这个距离摔下去，佐伯然不死也要重伤。
但谁叫佐伯然交付自己的底牌。
被重力拽着往井底深处掉落的青年舒展身体，全然没有自己即将粉身碎骨的觉悟。
紧接着，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过程中，一声轻笑炸响在柴田的耳边。
“都快死了，还有心情在这笑呢？”柴田阴恻恻的说道：“真是可惜，老夫还没教你尊老呢。”
“我自认为还是挺尊老爱幼的。”佐伯然不仅没有如柴田预想中的害怕，反而饶有兴趣的挑衅唯一可以救他的人。
“倒是柴田首领您，为老不尊。”
“……不过也不能这么称呼您了，毕竟您现在已经是一条丧家之犬。”
“……”虽然没说话，但凭借着狭窄的距离，佐伯然能听见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老夫反悔了……”柴田冷笑，伸出手一把拽住青年的衣领，一手直接按在凹凸不平的土墙上，坚硬的土墙被硬生生扎入却伤不到那苍老的手掌。
土石发出一持续的，令人牙酸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逐渐减缓的滑落趋势。
“老夫要把你带下去，然后……让你尝尝挑衅老夫的后果！”
“佐伯小子……”柴田的声音戏谑，“你会后悔和老夫作对，为什么不摔死在这里的。”
“我和您无冤无仇，您为什么非要就置我于死地呢？”佐伯然做出一副害怕了，想要和柴田再商量的样子，说话的语气还藏着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