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彦看了他一眼，不说回去也不说不回去，带着人继续往前走。
风青阳掠过他，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前面，周岩葶正盯着一个摊位上的东西看，“师尊，我想要这个……”
褚彦：“好，买。”
“宗主！我也要。”
褚彦点头：“都买。”完全无视了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说话的江凡。
江凡：“……”
深吸一口气，江凡快步追上褚彦的身影，继续娓娓相劝：“你看你们在外面过得挺不容易的，你们宗门也穷。实在是没有必要在外面花这个冤枉灵石。对不对？”
江凡一路都在耐着性子客气。
周岩葶：“哈哈哈！师尊，这个猴子好好笑哦，原来白渊城里有杂耍表演看！”
然后，褚彦又带着一群人跑去那边看杂耍去了。
说得嘴巴都起了皮的江凡：“……”
跟在江凡身后的一名弟子脸色不太好地道：“师兄，他们故意晾着我们的……”
旁边路过的人都在看他们。
就好像是在笑他们这群以往小母鸡姿态似的高高在上的白渊宗弟子，竟然也在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江凡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压了一路的火气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什么小师姐的嘱咐，白渊宗的脸面。
去他妈的！
他几步走到了褚彦一行人的前面挡住他们，直接骂道：“你们别不知好歹！屎一样的穷鬼宗门有得住就不错了，挑什么挑？瞧你们这寒酸样，也只配在这地摊上捡便宜货了，装什么清高！”
被挡住了看猴的褚彦：“你让让。”
江凡得寸进尺地讥讽道：“我偏不让！你不就是想让我求你们回去吗？我现在求你，求你回去住你们一辈子都享受不起的贵宾套房，别在外面流浪了好不好，白渊城里物价高，你们待会想找个住的地方钱凑不够的话，又让宗主卖身就不好了。”
看猴的众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目光，一个个注意力都落在了小嘴叭叭个不停的江凡身上。
江凡抱胸，自觉得意的扫了眼吃瓜群众，大声吆喝：“就是这个宗门，凌霄宗，兖洲最破宗门没有之一。来白渊宗参加排名大比都是赶马车来的，欠了一屁股烂账，还是靠宗主卖身才度过了危机！现在给我们白渊宗脸色看，就是因为我们给他们分配的房间不够好。”
周岩葶忍不住了，上前怒道：“你们那是不够好吗？根本就不能住人！”
江凡斜睨他：“怎么就不能住人了，多合适你们凌霄宗。你们在这地摊上逛来逛去，不就是想让我们找到你们么？我也是高估了你们，真以为你们会舍得灵石去租灵府呢。”
江凡现在已经肯定，自己一直找不到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打算在外面租灵府。
他们不就等着宗主和小师姐发火，然后让他把他们求回去吗？
江凡冷笑：“真是门派不大，弯肠子不少，又穷又歹。”
周围吃瓜群众顿时啧啧声一片，看凌霄宗众人的眼神皆是既鄙夷又讥讽。
自以为拆穿了凌霄宗的伎俩，江凡的脸上不禁得意起来。
“行了，别在这拿乔。要不是你们非要作，我也不想直接这么说出来，赶紧跟我们回宗门。”
褚彦看看他，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呵呵。”
然后抬头，看向了街侧的“水月洞天”，褚彦叹息：“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风青阳上前：“师尊，要不然我们今日将就一下，在这里歇息吧。”
周岩葶挠了挠头：“这店确实还行。”
众弟子连连附和。
江凡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拜托，你们好假，演戏能不能演得认真一点！不就是在欲擒故纵吗？别闹了，走吧走吧，跟我们回去，答应给你们换个院子就换个院子，里面还可以，三人一间房，都是上床下桌，子时还供宵夜。”
褚彦瞥了他一眼：“谁跟你闹。”
说罢，抬脚率先进去。
风青阳周岩葶以及其余弟子也缓步跟上。
为确保江凡看得清他们的姿势，每一个人在跨进店门的时候还要刻意高抬腿停顿一下再过去。
那动作仿佛在说：看见没，我进来了。
江凡还是在笑，他看着周围已经不看猴戏看他们的吃瓜群众，伸出一根手指：“信不信，我数十个数，他们就又出来了。”
“一、二、三……四、五……”
“六、七、八、九……”
众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江凡忍不住频频扭头——
水月洞天门口，褚彦他们依旧没有出现。
江凡刻意放大了声音，大喊：“九点一，九点三，九点五，我数到九点五了哈！褚彦，你们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我要是走了，你们就别想回白渊宗还有住处！”
江凡绷不住了，咳嗽一声，硬着头皮继续：“九点九，九点九九九，九点九九九九九！！！褚彦我真的走了！我真的真的要走了！不骗人的哦！！”
有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江凡的头，打断了他的话。
江凡低头，看见脚边是一个山楂大小的橙黄色灵果子。
江凡的手指头还竖着的，围观的群众们的眼神突然变得怪异，江凡顺着他们的视线往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