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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砚泽的心底漫上一股淡淡的无力感,他明明记得:之前霍庭尘已经打开了心结,愿意对他坦露“伤口”了啊!怎么现在, 他又缩回了自己“壳”里独自舐伤?
  他眨了眨眼眸, 将自己眼底, 莫名其妙的泪意忍下,难道,是这里人太多?
  对哦!
  李砚泽恍然大悟!“无力感”悄然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焦灼。得带着他离开!离开人群中心,去往一个安静的角落才行!至少得让他不再忍着吧?
  李砚泽飞快的打量着周围,眼眸一亮。
  找到了!
  他对大家简单交代几句,就牵着霍庭尘的手,走向人少的地方。
  霍庭尘茫然,乖顺的被他牵着走。
  随后便听到李砚泽软糯糯的开口:“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忍着咳嗽哦。这里只有我们。”
  只有……我们?
  霍庭尘一愣,才明白李砚泽刚才的行为,他带着他远离人群,是因为担心他啊!担心他忍着咳嗽,会让自己更难受。他以为,自己忍着咳嗽,是因为人多吗?
  他不想让李砚泽更担心,结果还是被他察觉了“他在忍着”,反倒让他更担心了。
  霍庭尘颇有些哭笑不得。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
  这会儿,他喉间的痒意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低低的开口,“我真的没事了。”
  李砚泽听清楚了他的话。话里有浅浅无奈,和淡淡的愉悦。
  愉悦?
  李砚泽茫然的愣了愣神儿,随后才彻底相信:他的确是没再忍着咳嗽,也没有别的不舒服了。
  他眼巴巴的仰头,把手里的水往前递了递,“那你润润喉?”
  他眼底的后怕,还没有完全褪却呢!
  刚才霍庭尘那突如其来的咳嗽,咳到脸色煞白的样子,着实让人心头一惊。
  他是不是得想办法为他根治这顽疾了?
  李砚泽一边递水,一边有些心不在焉的思索,眼底,还有明晃晃的后怕、和未曾消退干净的担忧。
  霍庭尘才恍然觉得喜悦,又些愧疚漫上心头。
  喜悦是因为他终于发现:原来,李砚泽比想象中的更加在乎他啊!
  愧疚则是因为:他的病,果然是吓到他了。
  这种喜悦和愧疚,交相杂糅,让霍庭尘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顺着李砚泽的话,接了水。
  却也颇有些心不在焉的将水拎在手心里,他的视线,是一直黏在李砚泽身上的啊!
  他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一秒都舍不得。
  “喝水?润润喉?”李砚泽略带茫然的眨眨眼眸,不忘记提醒霍庭尘。
  直到此刻,他的心底还是隐约带着点儿忐忑的。
  不是为了他“咳嗽”的这件事情,现在看,霍庭尘的脸色逐渐有了血色,他对此可以微微放心了。
  也不是愁“根治顽疾”,他虽然已经有了这想法,但这种事情,总是要寻找别的契机的,急不来。
  而是他察觉到了霍庭尘的情绪变化,却并不知道他的情绪为何变化的如此极端。
  是的!
  极端,且十分不稳定。
  从商场出来,霍庭尘的情绪就不知道为什么,极其不稳定。
  李砚泽最开始的时候不明白霍庭尘情绪变化的缘由,便没莽撞询问他。
  后来,他察觉到霍庭尘去了金店“屯金子”,便私自将他的情绪变化归咎于“屯金子”一事。
  然后他从金店出来,情绪波动却更大了!还引发了旧疾,咳嗽不止!饶是如此霍美人的情绪起伏,还是十分极端且不稳定的啊!
  就连刚才也是,虽然霍庭尘接过了水,却心不在焉的,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同时喜悦和愧疚,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掺杂交织,从他漆黑的眸子里漫出,蔓延到了他的心底。
  李砚泽现在犹犹豫豫,要不要直接问问他情绪变化的问题了。
  他很担心他。
  这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担心。他下意识的,揪揪他的衣摆,“你还好吗?”
  霍庭尘一愣,“怎么这样问?”
  他能看出来,李砚泽此时的担忧,不是源自他的身体因素了。
  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突然之间,问出这句话?
  霍庭尘微微茫然。
  “因为我好像察觉到,你的情绪波动很大。可我原先以为,你是因为纠结要不要去‘屯金子’。后来才发现,好像不是这样子的。所以,你还好吗?是有什么别的事情,惹你不开心吗?”李砚泽担心的问道。
  竟然一不小心,将自己的担忧如实告知了霍庭尘。
  他就那样,用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霍庭尘,眼底的担忧明晃晃。
  霍庭尘睫毛一颤。
  他下意识的想避开他的视线,却没舍得将眸子,从李砚泽的身上移开。
  他心底一声轻叹。
  原来他都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啊,每时每刻的情绪变化,还知道:他去了金店。
  所以,他是早知道他的动向,才放心和同伴一起先往前走的?
  他才不是不在乎他。
  而是时时刻刻,都在乎他。
  霍庭尘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结论,让他不由自主的瞳孔一缩,他看向李砚泽的视线愈发灼热,他的心里,所有的情绪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