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出道那晚?
不正是圣诞节的前夜吗?
原来那晚大哥留宿在岑助理家了?
贺明烈愣了愣。
自己呢,自己那晚在做什么?
对了,他那天一整天的心思都在想着怎么和岑助理交换圣诞礼物,以及尽早回去睡觉,第二天早起去公司把岑助理的礼物找出来。
完全没有想过岑助理怎么回家的事情。
因为岑助理是直接从公司和他们一起去演出场馆的,演出结束,岑助理要么折回公司把他自己的车开回去,要么直接打车回家。
可是那晚下那么大的雪,即使是他这种不懂人间疾苦的少爷也知道当天的车很难打。
而且后来雪越下越大,气象局还发来暴雪预警的手机短信,演出场馆的位置也有点偏。
但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岑助理那么晚了回家有可能会很困难。
贺明烈的心情一时间很复杂。
一方面,他心里特别酸,酸大哥能够留宿在岑助理家里,说不定住上了陆野之前住的那间阁楼。
另一方面,他为自己的粗心感到十分懊悔。
怎么大哥能想到的事情,他就想不到,一心只顾着自己。
在这样翻涌着复杂情绪的心情下,贺明烈没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那第二次呢?”
然后见自己那位言辞寡淡的大哥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
“第二次,我在饭局上不小心喝到掺有东西的酒,岑助理把我送回家,我缓过来后看他因为照料我太晚睡着了,就让他留宿在我那里了。是这次的早上被人看到了吗?那真是冤枉,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喝了掺有东西的酒?
贺明烈再次愣住。
是他理解的那种东西吗?
大哥怎么会这么粗心,他不是一向都很精明,从来没有人算计到他头上吗?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失误。
不对,贺明烈的关注重点不应该是——
都这样了,大哥居然能忍住,坐怀不乱。
是真的自己小人之心,自己对岑助理心怀不轨,就误以为别人也这样,大哥其实对岑助理真的不像自己猜测的那样。
还是,大哥真的是无性恋,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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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烈的脸霎时间被乌云笼罩, 脸色变得很沉。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抬脚往楼下走去,视线快速追随上魂牵梦绕的那道身影。
但迟了,两道身影走出繁华复古的大门。
等他追出门外, 大哥那辆犹如隐匿在夜色中的黑色车辆从眼前驶过, 穿过阔大的庭院,很快没入明亮的日光中。
贺明烈怔怔地望着远处已经看不到的影子,心脏像是不小心跌入山谷, 一点一点往下坠落, 随之坠落的, 还有一清早的欣喜和期待。
原以为今天一天, 他都可以和岑助理在一起的……
失魂落魄地返回正厅,贺明烈随手拿起一杯香槟,正要闷闷饮下,听到身后传来交谈的声音。
“是公司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怎么贺总走得这么匆忙?”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除了公司的事情, 能有什么事可以让贺总这么上心,连老爷子的生日宴都不顾,还带走了岑助理。”
“每一次看到我都想说,岑助理真漂亮啊, 眼睛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 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好看。”
“那我劝你还是把眼睛挪开点, 别动歪念头,他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真像传言说的和贺总是那种关系?”
“应该不假,你记得方科那个孙总吗,听说就是胆肥去打岑助理的主意, 被教训了。不然你以为方科为什么现在这么惨,明明前不久势头还足得很。”
“看不出来, 贺总原来好这一口,我还以为他在这方面真的无欲无求,是无性恋。”
“有这样的美人在身边,能坐怀不乱的恐怕只有圣人。”
一声声,一句句传入耳际。
像针刺穿透耳膜。
贺明烈顿住手,脸色愈沉,握着杯子的手指不自觉收拢,力道加深,以至于手中的玻璃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捏碎。
宽阔的大道上,车轮掠过飘落在地面上的枯叶,发出枝叶断裂的脆响。
贺崇凛踩着油门,尽量加快速度,把车开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家私人医院。
原以为岑助理是像上次那样过敏了,可看到他浮动在面色上不自然的潮红和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以及落在耳畔那一道道像猫爪子挠在心坎上细微难耐的短促嗓音。
不久前才经历过一次的贺崇凛立刻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只是岑助理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今日来赴宴的人极多,贺远森喜欢热闹,为了那点自尊和排面,什么人都往家里邀请,不免有什么不入流的混了进来。
要是被他查出来是什么人……
贺崇凛眉峰紧拧,向来古井无波的深邃眼底覆上一层狠戾。
“贺、贺总,能麻烦你把车窗再开大一点吗?还是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