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到嘴边,突然卡壳,连自己都不知道想问什么了。
接下来的几天,岑霁就是跟着家人一起四处走亲访友。
到了初五,他代表秘书处去贺宅给贺先生祝寿。
这天的贺宅十分热闹。
贺远森几乎把能邀请到的人全都邀请过来了,他现在也只能在这一天享受到被人簇拥环绕的热闹和体面。
以往贺明烈最讨厌老头子过寿这一天,准确来说,他讨厌所有这样的场合。
一群人虚与委蛇,端着酒杯阿谀奉承,满脸堆着假笑,彼此的心思和目的都心照不宣。
他每次象征性祝完寿就溜之大吉了。
但今天,贺明烈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种人,因为他从一早就开始期待,期望一会儿看到岑助理。
年三十晚上,贺明烈好不容易打通岑助理的电话,没聊几分钟,就被二哥打断了。
他也在这天晚上和二哥彻底摊牌。
虽然二哥说的话句句刺痛他的心,那天好心办坏事把岑助理吃进医院一直令他到现在还内疚着,可贺明烈还是不想就此罢休。
至少……像许昭燃说的。
他应该先把花种上。
怀着这样沉重又期待的复杂心情,贺明烈衣鲜光整地朝楼下正厅走去,视线搜寻着岑助理的身影。
与此同时,后山。
贺云翊正在布置着他的画室。
漂亮的鲜花绿植簇拥着木屋,让人一眼看过去以为自己跨越了季节,一下子走进了繁花似锦的春天。
尽管日历上已经过了立春时间,空气却是冰冷的,寒气未消,万物依旧凋零着。
贺云翊在屋子里装饰了各种漂亮的花朵。
他是骨子里追求浪漫至极的人,无论小岑哥是否接受自己的心意,告白仪式一定要隆重。
那样美好独一无二的人,就应该接受最盛大的爱意。
贺云翊本来想选一个浪漫的地点的,不想在家里的画室。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上次邀请小岑哥看完画展,他发现再邀请小岑哥出门好像比以前有点困难。
也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年末和过年期间大家本来就很忙,只有自己是闲人一个,小岑哥腾不出时间陪自己很正常。
可是再过几天假期结束复工,小岑哥开始上班,就又会忙碌起来,到时候自己邀请他出来的机会就更少了。
怎么对所有人而言那么容易的见面,到自己这里就万分困难?
之前陆野轻易就能赖在小岑哥家里,和小岑哥同住一个屋檐下。
明烈也是,能够在公司和小岑哥抬头不见低头见。
自己每一次想见小岑哥,却要计划很久,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而且每次总有各种各样的人打扰他们。
他就从来没有好好地和小岑哥两个人单独相处过。
贺云翊琥珀色的眼眸里流露出落寞黯然的情绪,可抬头看到满屋子的盛景,落寞又被一丝期待点亮。
屋子中央摆了一大丛纯白如雪的桔梗花,每一枝都是他精挑细选。
小岑哥最喜欢桔梗花了。
等布置完画室,贺云翊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小岑哥,让他宴会结束来一趟后山画室。
自己有惊喜要送给他。
另一头,岑霁刚来到贺宅,就好像听到口袋里传来手机信息提示的声音。
他没怎么注意,先去了正厅向贺先生祝寿,接着给贺太太他们拜新年。
碰到刘管家还有平时相熟的贺家佣人,也和他们道了声新年快乐。
而等祝完寿和拜完新年,他想到什么,去拿手机。
一只胳膊伸过来把他拉走:“你倒是和我们家的人关系处得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和刘管家他们关系这么好?”
岑霁转过头,发现拉住他的人是贺明烈。
自从回学校准备期末考试,岑霁有一段时间没看到贺明烈了。
除了年前问自己假期有什么安排,以及年三十那天晚上给自己打电话,非要执着于第一个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两人就没怎么联系。
眼下见小少爷脸色不太好,岑霁再度道了声过年好后问他怎么这么说。
贺明烈盯着这双弯着浅浅笑意的清润眼睛,心里万分想念的同时,还咕哝咕哝泛着酸酸的气泡。
岑助理怎么对谁都笑得这样明媚?
之前和陆野在学校发生冲突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树荫斑驳的梧桐树下,岑助理微微侧过脸,剔透明亮的浮光落在他秀美的面容上,笑意明明是温柔和煦的,却看着异常刺眼。
贺明烈心中酸意更浓,冷哼一声:“不是吗?我感觉他们跟你比和我还熟。”
岑霁听了,感到好笑。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言论。
他不打算在这种角度怪异的问题上和贺明烈纠缠,还要去贺总那里,却听贺明烈话锋一转。
“对了,我期末考试考得很好,全优通过。”
“这么厉害?”岑霁顿住脚步,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