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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顷。
  他收起匕首放进怀里,收拾着案桌上的案文,“昨晚宫里出了何事?”
  提起这个,闻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褚桓的脸色,“是悔忧宫出一些事,裳妃娘娘被人打了,陛下下令,彻查后宫,找出此人。”
  在闻终说出悔忧宫出事时,褚桓并无反应。
  可在他说出裳妃被打了时,他抬起头,深黑如墨的瞳眸里划过一丝错愕,“可查出来是谁了吗?”
  闻终看着褚桓将案文分类好,硬着头皮道:“是大人。”
  “碰——”
  是褚桓手中排好的案文掉在桌上散开,杭奕一惊,赶忙上前将散落的案文一一归类好,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震惊。
  明妃娘娘打了裳妃!
  再怎么说,那也是二爷的母妃,明妃娘娘这不是明晃晃的在打二爷的脸吗?
  闻终轻咳一声,“陛下没有要揪出真凶的意思,属下就找了个替死鬼了结此事,无人知晓是大人干的,眼下悔忧宫已在陛下的掌控内,想来裳妃娘娘近段时间不敢赶走都卫军了。”
  褚桓搭下眼帘,浅薄的唇忽然间抿着一丝极浅的笑意,“她如何打的?又为何要打?”
  “这……”
  闻终摇了摇头,“属下也不知大人为何要对裳妃娘娘出手,不过大人是如何打的……”
  他低下头,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便将沈默如何动手,动完手又如何跑路的事都告诉了褚桓。
  书房里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忽然间,寂静的书房里发出一道低笑声,闻终与杭奕互相对交了下眼神,皆是看向发出笑声的褚桓。
  闻终:……
  杭奕:……
  褚桓抱起方盒,起身朝书房外走去,杭奕与闻终紧跟着,杭奕问道;“二爷,您要去哪里?”
  “进宫,余下的物件让人搬到东宫。”
  杭奕道:“是。”
  淮王府外候着上百名都卫军,身着盔甲,头戴兜鍪,手按在腰间佩带的利剑剑柄上,队伍整齐威严。
  褚桓走上马车时,回头看了一眼府中大庭。
  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梅花香,大人披着藕粉色狐裘的身影从大庭走过,朝着东篱阁的方向而去。
  有那么一刻,褚桓想将时间停留在大人住在淮王府的那一段。
  她在,谢勋也在。
  褚桓坐上马车,马车朝着皇宫驶去。
  他靠在车闭上,手掌摩挲着通体冰凉的方盒子,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虎符握在手中。
  自始至终,大人都是向着他,疼着他的。
  十五年前,为了他,与东宫为敌,最终葬身于将军府。
  十五年后,为了他,杀宣王,灭景王,又因为他,潜入悔忧宫揍了那女人一顿。
  想到闻终的说的话,褚桓又忍不住的低笑出声。
  ……
  因为新立的储君要入住东宫,宫里今日忙了一天。
  临到腕上时,方才闲下来。
  戌时出,临安城内掌着数万灯火,长安街道上,一盏盏灯笼蜿蜒如长龙,将一跳街道照的夜如白昼。
  一辆马车行驶在街道上,朝着禹水峡而去。
  禹水峡是临安城最大的水城岸峡,北凉所有地方的商贸经营,但凡想走的快的,都需得走水路。
  禹水峡有最大的官船,其中便有一辆是运官盐的。
  之前负责官盐的盐运使陈延,因年前西凉的使臣,司礼监掌印宗禄查出了陈延与大皇子宣王暗中联盟,私底下贩卖官盐,又因刺杀西凉使臣,暗养隐卫,被陛下贬为庶民,发配极北的边关。
  现在负责运使官盐的人换成了朱旭,是陛下跟前的人,现在的官盐就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谁也碰不得了。
  马车停在禹水峡的岸边。
  岸边悬挂着一盏盏长圆形的灯笼,散发着暖黄的光,在粼粼的水面上投下一排影子,将水面映的如同一张巨大的铜镜。
  水面上有许多画舫,船的檐角上悬挂着一排灯笼,里面亮着灯盏,将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赢在了糊着窗纸的画舫上。
  白书打开马车门,“四爷,到了。”
  褚迳走下马车,去了韩常林指定的一搜画舫,画舫外面挂着一抹红绸,便是韩常林做的标记。
  画舫在水面上轻轻晃着,褚迳推门走进去时,白书将房门关上。
  韩常林坐在方几前,为褚迳倒了一盏酒,“睿王,这是臣从府中带的酒,你放心享用。”
  褚迳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对韩常林,他是信得过的。
  这些年来,朝中所有人都不知晓他与韩常林暗中来往密切,当日在安阳城外的事,他也失知晓的。
  而这一切,都是韩常林告诉他的。
  褚迳放下酒盏,问道:“韩大将军找本王来这里,想说什么?”
  韩常林为自己斟了一盏酒,拿起酒盏一饮而尽,随后重重的放在方几上,看向褚迳,“臣今日来找睿王,是想给睿王出一个主意,淮王坐上了储君,以他的秉性,不会放过我们的,而臣在临安的兵权又被陛下收回了,就算手里有兵,没有陛下口谕,也调遣不过来,现在唯有一个法子,能解决我们现下的困境。”
  褚迳微眯着眸,在韩常林的脸上看了好一会,“说来听听。”
  韩常林道:“只有小郡主才能助我们走出困境。”
  <a href="https:///tuijian/fuchou/">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