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就换,福宝,富贵,招财,来福。”
猫不都喜欢叫这些名字吗?顾亭半语不敢言,他还记得御宠阁曾经养过猫,名字叫琥珀,陛下想来不喜俗物,起的名字都如此通俗易懂...
宋离哪怕此刻疼的身子都在抖都忍不住心里一阵无奈:
“福,福宝好,听。”
“好,那就叫福宝好了。”
约一盏茶的时间,顾亭才除了宋离身上的银针,宋离那紧绷的身子终于松缓下来片刻,李崇都松了一口气,低头才发现宋离身下的褥单都湿了一片,他没有想到施针竟然这么遭罪,这心脏病这样治真的没有问题吗?
那人身上出了不少的汗,他正想着要不给他拧个热毛巾擦擦,顾亭便开口:
“督主,腿上的穴位也要行针,还是要除了亵裤。”
这句话出来屋内都安静了片刻,空气都有一瞬间的静止,李崇以为行针只扎上身,腿上也扎?还要脱裤子?
他倒是没什么,毕竟只是扎腿也不会真的脱光了,但是他还是没去看宋离的脸,想来这对宋离来说是特别敏感的事情吧。
宋离拉了一下被子,他闭上了眼睛,尽量掩住眼底的难堪:
“陛下,臣自己可以的。”
李崇其实也不想他因为这种事儿难受,便看向了顾亭,顾亭也很是为难,其实腿上的穴位要比上身更加敏感一些,所以每次在宋府都是宋才按住宋离的腿,但是此种情况,他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他什么也没说李崇也知道,顾亭如此为难就说明是需要人留下的,不然大可直接附和宋离的话:
“朕这功夫都下了一半了,怎好半途而废?宋督主多担待些。”
宋离的手却紧紧扯住了被子,明明没什么力气,却用了全身的力气,手指青筋凸起,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在意什么,李崇又如何能不知道?
这是宋离第一次在李崇的面前暴露出他真实内心的恐惧和对这具身体的厌恶,李崇看到他这样,本来想退出的想法也变了,他抬手扯着那被宋离攥紧的被单:
“朕方才说的话并没有骗你。”
宋离的手松了一刻,刚才李崇的话印入脑海,生活所迫,怎么就低人一等了?
“松手。”
李崇拍了拍他的手,宋离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不过终究是松了手。
李崇此刻有些忘了他来这里的身份是皇上,也忘了宋离的身份是这王朝中手握大权的宦官,这里好似只是他周炔和宋离。
若是此刻他转身走了,恐怕宋离再也不会相信,其实太监并非真的低人一等,他的身体也并非那么不堪。
宋离松手,李崇其实心中也是有些打鼓的,扶着宋离起来了一些,脱下他裤子的时候,眼睛一点儿也不敢往多余的地方去瞟。
甚至怕宋离会多想,他是面对着那人坐在床边,让他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他抬手压住宋离膝盖的下面,任由顾亭施针,目光始终平和清明,没有鄙夷,没有忍耐。
直到顾亭收了针,李崇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宋离也已经是一身的汗了,身下的床褥都有些濡湿,宋离坚持自己穿了亵裤,李崇才叫外面的下人进来伺候。
赵成十分有眼力见地叫了自己府上的人来伺候,服侍宋离擦身,擦脸,更换干爽的床褥。
李崇从一边拎起那小猫儿,随手递给了一个小厮:
“去给福宝洗个澡,小心别着了寒。”
“是,陛下。”
李崇也净了手,坐下喝了杯茶,并未急着回宫,他虽然将宋离从牢中提了出来,但是这个案子并未审结,他并不能在此刻放宋离回府去,他一旦回去了,这案子恐怕还要生枝节,所以宋离只能继续在这大理寺的后院,名义上也还是被押解。
这人若只是风寒也算了,偏偏心脏还不好,李崇想来想去还是在这里再看着他点儿比较好,索性直接坐在了外间,招了赵成进来:
“去将昨日和今日押解到大理寺官员已经受审的审讯记录给朕拿过来,你不必在这儿候着了,去审案子吧,着人做好记录报给朕。”
赵成立刻点头应是,躬身退下。
宋离服了药昏睡了一个时辰,再醒来的时候总算是多了两分精神,手刚一动便摸到了一个有些湿的猫儿,定睛一看发觉是被洗过澡的福宝。
屋内十分寂静,他挑起床边的帷幔往外一看,便见了那个一身玄色龙袍的少年天子就坐在内室外廊厅的桌案后。
此刻那人正低着头,他不知道在纸上写些什么,神情专注认真,眉宇间的深沉不似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皇帝,原来他还没有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赵成:什么案子能审到床上?
顾亭:是的,我就是知道这么多秘辛,我连我埋哪都想好了。
下一更是10号晚上十一点
下一本《废帝》文案改了,大家可以去看看
景和十三年,景和帝身体抱恙,大梁烽烟四起,由景和帝教养长大的昭烈侯秦炎率兵亲赴南境收复失地,进封一品亲王。
景和十四年,大梁风雨飘摇,秦炎率兵镇压各路反王,京城却传来景和帝病重的消息,秦炎快马回京,但是等待他的却是万箭齐发和宫城上那人深不见底的眉眼。
景和十五年,秦军一路势如破竹兵临城下,同年大梁亡,秦炎称帝,囚景和帝于华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