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安云暄收到了庄翊抵达老家报平安的消息。
“今天怎么样?还顺利吧?”她回复。
“还可以,我跟大哥轮着开车。”
“你侄子怎么不开?”
“小辈,放过他了。”庄翊向安云暄说着趣事,“大哥之前一口答应我不乱说话的,你不在场他还是忍不住问我们几时成婚,先订婚也行。辛越还笑呢,被大哥发现了之后炮火转移到他身上了。”
“哈哈哈哈哈。”想象出辛越的吃瘪样,安云暄笑开了,“他没女朋友啊?”
“好像没呢,这些年没听说过。”庄翊也不太确定。
这小子至少在24小时之内还算有良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安云暄想。“他在国外读的大学?”
“是啊,UDAL。”庄翊说了一个名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有一个侄子跟我念的一个学校,就是他。”
“不是吧- -|||||,他都能念,我真是败在家里钱不够上了。”安云暄为自己鸣不平。
“以后想念就继续出去念啊。”庄翊说,“听大哥说,他高中后半段还算努力吧,像换了一个人,大学读到一半出去的。怎么,你好像对辛越很感兴趣啊?”
安云暄打哈哈:“他也算二中的风云人物啊,觉得很稀奇,以前听过的名字要和我做一家人了。”
她心说:不是吧,我只是喜欢帅哥而已啊,难道要我说他长得像我前任或者他就是我前任吗?
“你的家人要我推你的微信,可以给吗?”征得安云暄的同意,庄翊说了一句很神经质的话,“如果不是先认识了你,会觉得你和辛越更加般配吧,你们年龄也更接近,共同话题也多一些吧^^。”
你有病吧!安云暄吐血,我和你侄子可是真的亲亲抱抱我就蹭蹭不进去的关系啊!她说:“没有啦,我还是更喜欢你这样的。”
安云暄转手通过了辛越的好友请求。
安云暄:?
辛越:?
安云暄:加我干嘛?
辛越:跟你通个气,帮你打掩护,时不时串个供。
安云暄:这么好心?
辛越:你可以跟庄翊分手我还是要跟他做亲叔侄的[微笑]
安云暄:你还是滚吧。
辛越:我发现你真是变挺多的。
辛越:你在哪个律所上班?
安云暄:我是公司律师,不在律所。
辛越:?好吧,不懂这些。
安云暄:又干嘛?
辛越:还说给你介绍案源。
安云暄:这么好心?
辛越:一家人[龇牙]
辛越:还有一点前男友情谊[握手]
辛越和安云暄的对话因为家里的餐桌礼仪中断了,他匆匆吃完,对着家人们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大家慢吃”,就出到庭院里和安云暄继续聊。
辛越:原来你是实习律师。
这是他在饭桌上得知的。
安云暄:庄翊告诉你的?看不起实习律师?
去年刚毕业的她现在也只能是个实习律师,没资格做别的。
辛越:不是。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会做这一行。
安云暄:第一志愿没录上,一个个志愿掉下来,刚好最后一个志愿是法学就录上了。学校转专业要求高,读研换专业也不方便,就这么读下来了。
辛越:哦,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过想学医。
安云暄:是啊,临八是X大理科分数最高的专业。
安云暄:临床医学八年,五年制低一些。
安云暄觉着辛越这人高中没好好念,大学又出了国,对国内大学的专业设置和升学路线应该不太了解,给他还多做了一些解释。但她在和辛越好言好语说了这些话之后,又觉得没必要把自己的情况说得详细。她拿捏不准今后要怎么跟辛越相处,硬要说的话她是他同龄的长辈了吧。
她没信心能把和辛越的关系一辈子瞒下去。虽然结婚不止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家家庭之间的事,辛越的父亲又是这个家族实质上的家长,说出往事很有可能因为世俗观念遭到反对,可总比长期隐瞒之后被揭露的好——她明明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她还是隐瞒了更重要的事。
目前看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和辛越沟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事告诉庄翊,再寻求一个合适的办法告诉全部家人。至于她的秘密,凡事都有个优先级吧。
她现在卡在第一步上了。
昨天吃饭时的辛越的目光能生生剜下她一块肉,当面对话的表情也不算友善,线上的对话倒是一股没皮没脸的劲儿。
这人从前就说不上好相处,谁知当下是走向成熟还是走向了变态。
安云暄承认,当年分手的处理方式算不上好,可她都把所有同学删除掉了,对于辛越只是加了一步特殊化的处理:拉黑。因为别人不会再找她,而辛越可能还会再联系她。
过了这么多年,改名换姓,摆脱家庭,完成学业,实习的证都快挂满了,安云暄以为对比高中时的自己能说得上一个脱胎换骨。
当面对关系尴尬的故人,她方知性格里的一些弊病是很难根除的。
最简单的例子,她就没和前任交流过,这些人都是分手后就滚出她的世界的,要怎么才能融洽地和变成侄子的前任相处?她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