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第二场1镜1次!action!”场记重重打下手中的板子,然后快步退出监视器所框到的画面范围。
剧本上写到:子时宫变,巳时新帝登位。一朝一夕间,江山易主。一场秋雨,雨水冲刷掉了满台阶的血迹,却没能洗净空气中那令人作恶的血腥味。
花粉香与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皇宫。
数月后,已是另一番光景。
镜头中,偌大的朝堂之上,饰演新帝的柏意颜端坐在鎏金龙椅上。
女帝一身玄色龙袍,袖袍处秀着祥云团纹,腰间一根白玉扣的赤色腰带。头上带着一顶白玉冕冠,将一头青丝全部束在了冕冠之中。
大稷国以玄色为尊,帝王龙袍皆为玄色,配色只能是赤色。
十二旒垂落在眼前,隐隐遮住柏意颜那双流露着阴邪之气的眼眸。
“众爱卿,对孤的处置可有异议。”萧倾一副睥睨天下之态,俯视着众臣,半眯着一双眼尾上挑的瑞凤眼。
一个满头白发,胡须也已花白的佝偻老臣,颤栗着身子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拿着玉板恭敬地开口。
“陛下,老臣以为不妥。”
此话一出,其他大臣们纷纷向老丞相投去一个同情的眼光。
“陈爱卿,觉得有何不妥?”萧倾那噙着笑的眼睛瞬间敛起笑容,脸色恢复成一贯的冷血。
“咳咳.........咳咳……”老丞相咳嗽了好几声,挺直了常年因疾病而弯曲的腰身,看向龙椅上坐着的这位新帝。
“自古帝王以孝礼服天下,新帝初登帝位,就想着要将平王年幼的儿子也治罪。”
“老臣认为此举不妥。”
本就静若寒蝉的大殿,因着老丞相的一番真言,大家一个个屏住呼吸,目光纷纷偷瞄着那位高高在上的新帝。
萧倾的脸色瞬息变得阴沉下来,她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缓步朝着老丞相步步走近。
“平王谋反,当诛。其子,该除。”萧倾看着老丞相那张如枯树皮一般的脸,冷声道,“孤念在与平王一母同胞的情分上留其幼子一个全尸,已是慈孝感天。”
话音落,众大臣纷纷高声附议。
“陛下英明!”
监视器前,赵成倏地一下从小马扎上起身,喊道:“咔!”
“小柏,你的情绪表现得略微平了一点。”
“大家再来一遍。”
场记重新打板,高声喊道:“《女帝》第二场1镜2次!”
“action!”
萧倾看着老态龙钟的丞相,停顿了两秒,一字一句着道:“平王谋反,当诛。其子,该除。”
语气中,特意加重了“诛”和“除”二字。
“孤念在与平王一母同胞的情分上留其幼子一个全尸,已是慈孝感天。”
说着,萧倾广袖一甩,背对着众大臣朝着龙椅迈步走去。
“念其丞相年事已高,酌归乡养老。”萧倾坐在了龙椅上,冰冷的眼神透过珠旒看向老丞相。
“谢……谢陛下……”老丞相一怔,赶忙跪下谢恩,感动得一脸老泪纵横。
本以为会和其他替平王幼子说情的大臣们同样下场。看来,新帝还是念及了旧情。
赵成从监视器后探出脑袋,看向饰演丞相的那位老艺术家。
“咔!陈老您这里表情不够到位。”
“再来一遍!”
场记再次打板。
最终,这第一个镜头一共ng了六次,拍了一个小时,总算是过了。
其中,因为柏意颜的原因ng了四次,群演的原因ng了两次。
柏意颜很少有ng这么多次的时候。
中途休息十分钟,演员们该补妆的补妆,要喝水的喝水。
横店的夏季,七八月份是最热的时候,今天的气温就高达三十八摄氏度。早上这会儿还好,还不至于太热,等到了中午和下午的时候,气温一下就攀升了上来。
趁着这会儿还不是太热,拍摄进度明显拉得很快。
休息时间结束,接着拍这一场戏的第二个镜头。
“《女帝》第二场2镜1次!”场记打板,高喊一声,“action!”
说罢,场记收起手中的板子,快步退出镜头,站到了边上去。
摄影师先是给了一个全景,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镜头给到一个小宦官模样的配角一个侧面特写。
“陛下!”来人“噗咚”一声双膝跪地,跪在了一众文武大臣们的中间,恭恭敬敬地低垂着脑袋。
“何事?”柏意颜饰演的萧倾倚着身后的鎏金龙椅坐着,懒懒地单手托着脑袋,出口的声音染上一丝倦懒之色。
“禀陛下,武大将军病重已卧榻数日,将军府上特派人前来请御医前去医治,还往陛下恩准!”
“……!”柏意颜半敛着的眼皮倏地一个抬起,望向了跪在地上的小宦官。
“准!”
话音刚落,赵成皱着眉喊了一声“ng”。
就在导演喊“ng”后,柏意颜下意识地望向了监视器后。本来是寻导演的,却一下子和叶漫青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监视器后,叶漫青穿着灰白配色的休闲夏装。一头垂顺的乌黑秀发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脸上略施粉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