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眼,气得想打他,“你干嘛?我刚要睡着。”
“你听了我的话,保证睡得更好。”
谁给他的自信?
“你要说什么?”
“你听好了,别等醒来不记得了。”
可不能让她当成梦里的事。
贺京桐低下头,凑在她耳边,嘴角上扬。
“我也爱你。”
第50章 50.撒撒娇
春节假期过后, 开工的开工,开学的开学,城市很快恢复忙碌的节奏。
第一个周末恰好是情人节, 节日的氛围被商家的各种促销活动宣传开来, 想忽略都难。
缪蓝和贺京桐第一次过这个节, 双方都比较上心。
原本他打算跟她去城郊的温泉山庄度两天假,但她有别的安排——听霍清歌的演奏会。
上次她因为工作没来得及去现场,还挺遗憾。
这是霍清歌年后第一场, 正好时间不冲突, 而且演奏会的氛围雅致又浪漫, 跟情人节的调性十分相符。
贺京桐老大不乐意:“在我妈眼皮子底下过什么情人节?”
缪蓝采访他:“请问你说的度假是单纯的度假吗?”
他打的主意还不明显吗?真去了山庄, 别说泡温泉了, 说不定她连房间都出不了。
在霍清歌面前, 他还能收敛点。
贺京桐被拆穿,马上换了副面孔:“蓝蓝, 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我全都听你的。”
“……”
演奏会晚上七点开始, 他们在外面用完餐后, 驱车去了梦泽大剧院。
情人节天公不作美,白天一直阴沉沉的,到傍晚终于落了点雨, 空气湿冷,气温比过年期间降了许多。
时间正紧, 剧院的停车场入口在排队。
车子龟速朝里进, 贺京桐通过后视镜里掸眼一看, 后方拐弯处某一辆车好像是他爸贺维君的。
角度问题,只能看到前三位车牌号, 但车型在北宁很稀少。
几乎是他爸的专属标志了。
“蓝蓝,看,后面我爸的车。”
缪蓝好奇地望两眼,“爸爸也来了?”
不一会儿车子开进停车场,贺京桐找了个位置停好,同时留意着贺维君的车。
离他挺近。
但迟迟没人下车。
往常情况下,他爸跟他遇上,一定会找他训几句话,今儿倒是反常。
贺京桐料想他爸是为了面子装没看见他。
天生的父子冤家,怎么会放弃如此难得的机会。
缪蓝不想参与进去,但他显然要跟贺维君斗法,还得拉她作陪。
下了车,他牵着缪蓝的手,主动过去敲开贺维君的车窗,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爸?”
贺维君嗯了一声,索性也不装了,推开车门下车。
“您日理万机的,来看我妈演出?”
贺维君跟缪蓝点了个头,不搭理不怀好意的儿子,径直往剧院的入口走。
这便证实了贺京桐的问话。
“爸爸。”
贺京桐青春期以后就很少这么叠字称呼父亲了,当下脱口而出,嘲讽意味十足,“您甭白费工夫了。看看您自己,也五十好几的人了,早些年干嘛去了?我妈早就抛弃情情爱爱那一套了。”
何止情情爱爱,她连他这个儿子都不太关心。
更别说他爸这个前夫了。
缪蓝听得不是滋味儿,心想这也是能说的吗?
贺维君不会生气吧?生气了不会当场发火吧?发火了她不会被殃及吧……?
越想越虚。
贺京桐就非得嘴欠说那两句话吗!
贺维君步子迈开,行走起来气势拉满,完全没有因为儿子的话而掉价。
很快便把他们甩到身后。
缪蓝暗暗竖起大拇指:“爸爸真有范儿……”
根本都不搭理他们。
两个人进了剧院的演出大厅,先去后台跟霍清歌打了个招呼。
贺京桐照例捧来一束百合花,以前卡片上落款只有他自己,这会儿缪蓝的名字跟他并排。
在花店的时候,他亲手写下的。
花送到霍清歌的手上,“妈,演出顺利。”
霍清歌很高兴:“你把蓝蓝都带来了,你妈我绝对超水平发挥。”
“悠着点儿,您这水平再超了,还给不给别人活路?”
“你也悠着点儿,我要飘了。”
“霍老师踏实着呢。”
缪蓝看着母子俩说笑的场面,忽然有些想自己的妈妈。
她轻轻叫一声:“妈妈。”
久违的称呼,是在喊霍清歌,又像是隔空喊另一个人。
霍清歌拉着缪蓝的手,亲亲热热地关心。她们之间的联结,除了贺京桐,还有她妈妈纪含湘。
“今天这场是怀旧主题的,有两首纪念友谊的曲子,蓝蓝,你妈妈含湘,以前跟我合奏过。一会儿弹给你听。”
缪蓝感激地收下这份心意:“谢谢您。”
贺京桐问道:“妈,嘉树今天没来?”
一般霍清歌的演奏会都会带着他当演出嘉宾,既是煅炼也是亮相。
但是年前霍嘉树跟母亲的观念产生冲突,至今还没解决。
他发了一通脾气,俗称翅膀硬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不愿再借着母亲的名头顺风顺水地过,非要靠自己闯。
“今天过节,他不知道跟谁约会呢。”霍清歌对小儿子期待和包容都足够,“让他闯吧,头破血流就知道找我了。”
贺京桐了解清楚情况,跟霍清歌提了一嘴:“妈,嘉树不在,但我爸来了。”
“你爸?”霍清歌并不意外,“他爱来不来。”
霍清歌还要做准备,没有太多空闲时间,贺京桐和缪蓝先回演出大厅。
大厅内金翠辉煌,碧彩闪灼,共上下两层座位区。
霍清歌的名气在国内外都是响当当的,演奏会基本场场爆满,票要靠抢的。
他们的位置是提前留好的,在前排观赏效果最佳的区域内。
观众陆陆续续进场,台上工作人员作最后的准备和检查。
两人落座,贺京桐拉着缪蓝的手,笑说:“蓝蓝,给你讲个好玩的事情。”
“嗯?”她的注意力被转移。
“刚才在化妆间,你看到最大的那束郁金香吗?”
“对,好大一束。”缪蓝一进去就被惊艳到,簇拥在一起不知道有没有上百朵,属实乍眼,“那是谁送的?”
“你猜猜。”
“……你爸爸?”看起来也不会有别的可能。
“嗯,就是他。”
缪蓝作为小辈,无法逾矩地评价什么,只能说:“爸爸他还挺有心。”
“你应该说他早干嘛去了。”贺京桐笑话自己亲爸毫不留情面,“我妈不会要他的花,等散场了,观众到门口她一人发一枝。”
“……”
该说不说,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要不然那么一大捧,拿回家都不好打理。
两人回身望望贺维君有没有进场,一直没发现他的身影。
贺京桐猜测:“可能在后台。”
演奏会开始,观众区安静下来,静静地欣赏顶级音乐家的风采。
中间有一首《auld lang syne》,传唱度很高,观众最熟悉。
旋律携带着记忆的钥匙,解开了尘封的锁,加上后台霍清歌说的话,让缪蓝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耳边第一次响起这首曲子,来自妈妈的哼唱。舒缓的旋律,在她生病最难过的那段日子里,常常伴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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