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一些特定的关联事件,证明自己真的好久没生病:“就姐夫回来……”
说到一半住了口。
但已经晚了。
在座的除了霍嘉树毫不知情,其他人都知道她说的是哪天——那天贺京桐从国外回来,要缪蓝去接,结果被她遗忘在机场。
贺京桐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
……怎么越回忆越来气。
不过当时他们只是塑料未婚夫妻,情有可原。
同样的情况放到现在,结果肯定不一样了。
他确定。
贺京桐向后仰靠在沙发上,自信等一个答案:“如果是现在,我让你接机,不巧赶上妹妹生病了,你会怎么选?”
缪蓝:“……”
怎么这事儿还没翻篇吗?
答案在她这里只有一个。
接机谁不能去接。
但也不好直接说放他鸽子,缪蓝侧面回答,拿出理性的态度:“生病和接机,哪个轻哪个重,你肯定也分得清的。”
“……好,这两个分轻重。”
算他题出得有问题。
他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
不就是控制变量吗,多简单。
“假如这是我和mini蓝,像这样。”贺京桐俯身向前,捏起水果盘上的两颗草莓,叮咚坠入他的水杯里。
缪蓝心头涌上不妙。
他的视线无波无澜掠过来,暗示的意味却很明显:你给我考虑清楚再回答。
他问出正题:“我们俩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捞谁?”
“…………”
果然。
但是为什么这种死亡问题会落到她头上?
让她怎么回答?当事人都在现场呢。
她答不出来,只能反问他:“那我问你,我跟嘉树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
她话还没问完,就听到了他斩钉截铁的答案:“你。”
霍嘉树:“……”
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弱弱地开口:“哥……不是,姐夫,你好歹像嫂子那样,稍微演一演左右为难行吗?”
他是什么很不值钱的弟弟吗?
另一位落水当事人只觉得自己多余,恨不得原地消失。
纪幼蓝找借口遁走:“那个……我再去洗点水果。”
她还没来得及从地毯上站起来。
有人比她先一步起身。
贺京桐迟迟没等到缪蓝明确的答案,冷哼一口气:“我懂了。”
缪蓝:“……”
他走出去两步又回来,把那柄雪平锅一起端走。
“……”
不给她喝了。
小气鬼。
“……你们俩在这边玩。”缪蓝交代弟弟妹妹,不得不跟着贺京桐一起来到厨房。
他在里面瞎转悠,一会儿开开冰箱,一会儿开开橱柜。
很忙的样子。
就是当没看见她。
……至于吗?
缪蓝抓住他的手腕,叫他:“贺京桐。”
“干嘛?”他冷声冷气,“贺京桐已经淹死了。”
“……”
气性真大。
她忍住笑,想想什么法子能给少爷顺气。
也没别的招儿了。
她吸吸鼻子,“你帮我闻一下,我身上是不是还沾着火锅的味道。”
贺京桐:“你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看不出来他不高兴吗?
提的什么离谱要求。
缪蓝坚持,“我自己闻不出来。”
贺京桐被她满含温柔笑意的眼睛看一眼,刹那就动摇了。
就算她的要求让人不明就里,可谁能拒绝得了她。
他就勉为其难帮她一个小忙好了。
俯身低头的瞬间,他还较着劲,离她有一定距离。
缪蓝看准时机,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贺京桐:。
他被定住两秒,缓缓地抬眼。
……她干嘛?
要融化他吗?
他不由自主吞咽一下,刚才所有的情绪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心里已经炸起了灿烂的烟花,面上还是冷淡地矜持着:“你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儿?”
缪蓝给出那个死亡问题的解决方案,真诚回答他:“我先救妹妹,然后亲亲你,行吗?”
当然……不行!
他全都要。
贺京桐扣着她的腰贴近自己:“你就不能又救我又亲我?”
缪蓝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四目相对,不用花言巧语来骗他,“妹妹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
重要到连这种假设的问题里,她都首先要确保她的安全。
“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吗?”
他可以理解,但不想理解。
“那我呢?”
缪蓝思考片刻,换了个角度回答他:“我们是夫妻,你可不可以也将她看作重要的人,有事的时候救她?”
贺京桐琢磨起来。
她将他从被选择的境地中摘出来。
意思是他应该跟她站在一头。
夫妻一体,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见他神色松动,缪蓝再接再厉,两只手在他肩上轻轻捏捏,顺他的思路:“少爷,你多厉害啊。你平时花功夫健身游泳,我一定可以在这种关键时刻指望上你对吧。”
虽然是给他戴高帽,但她的声音轻缓和煦,每一个字听起来都不虚。
就算上她的当,也让人心甘情愿的。
“我请求你,好不好?”
她还求他。
这让他怎么顶得住。
“你这是犯规。”
“不都是你默认的吗?”
贺京桐彻底放弃抵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把下巴磕在她肩上,说话的每一下开合都让她感知到,妥协:“行吧,反正我会水,多扑腾两下把她救上来。”
手上丈量她纤细的腰肢,补充一点:“也省得你下水了。”
缪蓝听了刚要感动。
他又道:“你下去说不定还得我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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