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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鉴的修为已达飞升了吗?
  修为已满却不登天梯,为的是救她?
  沈纵颐不信,但对关切的众弟子露出黯然神情。
  师叔待我意一向极好,本无面目回陆浑山,只是我堕魔后修为尽散,怕是活不长久,但实是命不久矣,想着死前能再见见心中牵挂,方能了无遗憾。
  师姐!怎会如此师姐?!定是归宥那魔头造的孽!
  一听到沈纵颐命不久矣的话,弟子们欣喜的心情顿时重新灰暗起来。
  他们又惊又怒,口中狠狠骂了几句归宥后,便对着虚弱但坚忍的女子表达他们数不尽的的担忧和心疼。
  师姐莫要想这些了,您不知晓自您离开陆浑山起,整个陆浑山有多思念您,若非江长老严苛抓弟子们的修炼,只怕山门早被那魔修攻破了。如今您能回来,我们不提多高兴了。
  是啊师姐,您曾是我们的榜样,无论您有没有修为我们都一样地爱敬您的。而且我们陆浑山甚么宝物没有,定会为您治好顽疾的!
  沈纵颐面对诸多宽慰仅仅一笑了之,眉心魔纹随着笑靥而微微展开。
  绝色面庞在这额间血纹下生生多出几分昳艳,比起堕魔前温和清华的剑尊首徒,如今的大师姐更脆弱也更惑人了。
  其实他们都不敢说,若是师姐结了道侣契,便能共享道侣寿限从而延长命期。
  他们没说,是因为不想当众说。
  带着师姐往二机峰主殿走的众多弟子,望着被拥在中央的绯衣女子,话音不自觉越来越低,直至消失不见。
  到了二机峰峰脚,已见泱泱弟子。
  弟子正首前立着着藏青色硬挺衣裳的长老们,在穿着严肃的长老们中,朝鉴一身宽袖白袍显得格外突出。
  早在迎沈纵颐入山门的那一刻,已有巡卫将师姐回来的消息传音给负责的长老,不消一刻时候,自上而下整个陆浑山都得知了沈纵颐回来的消息。
  没有不想立刻放下手中事冲到山门去的弟子,但是每次掌门从魔涧回来时他们就是这样迫切冲过去的,每次都是满怀希冀而去满腹失望而归。
  如今却是近乡情怯似的,不敢上前。
  于是乌泱泱近万人都候在二机峰,二机峰一时人满为患,连峰内那棵千年老桂树的树杈子上都站满了翘首以盼的山门弟子。
  视野中出现那抹纤弱身影时,众人呼吸一滞,手中剑纷纷不稳颤抖着发出剑鸣。
  沈纵颐甫一露面,弟子们自觉为其清出一条空白道路。
  她莲步所至之处,人群分拨,送出干净台阶。
  大师姐师姐
  沈纵颐笑着应和打招呼的弟子们。
  待其走到众长老前时,衣袖上已沾了好些不知是哪位师弟师妹的泪水。
  她终是停下,仰目看向神情复杂的长老们。
  一时两方静默。
  沈纵颐看向保持着笑貌但眼中并无笑意的朝鉴,顿了顿,转移了目光朝着他身旁的江春与先行开口道:江长老。
  江春与的视线因她这声唤而沉了两分,清冷面容微动,唇角轻张,一副想说些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
  是不欢迎她嘛?
  沈纵颐转开眼神,重新注视朝鉴,在其一错不错的凝眸中,轻声道:师朝掌门。
  她本想唤师叔,但显然是出声才意识到这个称谓已经不合适了,于是吞没了叔字,换了个更适合也更疏远的掌门。
  朝鉴昳丽容貌在峰影中显得有几分诡谲。
  良久,才听到他低沉地道:回来了就好。
  态度倒是意外的沉稳。
  沈纵颐颔首,其他长老这时也忙不迭道欢迎。
  大家都刻意忽视了她额上的魔纹,只是一个劲问她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寒暄结束,沈纵颐主动道出她修为尽失,如今灵台中灵力也无魔力也无的事实。
  诸位长老,纵颐自知无颜回来,但命不久矣,只想再见一见大家,故而厚颜至此,只盼勿怪。
  此言一出,四周又寂了一瞬。
  接着涌上来更多更热烈的安慰,都宽慰她不必忧心自责,错全在魔尊归宥,她实是无辜至极。
  江春与一如既往地沉默地走到沈纵颐身侧,为其查探了身体,末了收回手,面露沉重地对朝鉴点了点头。
  那么就是说,沈纵颐如今与凡人无异了。
  朝鉴眸光暗沉了一息,而后陡然咧开嘴,撞开慈祥和蔼的长老们,到沈纵颐面前把她一把搂进怀里。
  不顾长老们的骂骂咧咧,他低下头下巴垫着女子肩头,深深吸了口沈纵颐身上的暖香,而后笑着叹气: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