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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溺地顺了顺少女细软的额发,沈纵颐转身走向最前方。
  邬弥一直跟在自家主人身后,保持着他的沉静。
  全程观看完了主人对少女的亲昵,他才低下头,紧随沈纵颐的步伐而去。
  只有阿愫还有些回不过神。
  原地反复回味着师姐拂过她头发的动作,沈师姐低眉与她说话时的语气。
  师姐还叫她......叫她好阿愫。
  她鼻尖甚至萦绕着独属于师姐的淡香。
  想着想着,阿愫忽然脸红起来,抬起手背拍了拍热气蒸腾的脸蛋,终于迈开步子跟上队伍。
  村子很小,最多有百口人。
  沈纵颐让弟子们施展了只对凡人有效的易容术,乔装成最普通的云游道士住进了村子。
  接待他们的是该村村长,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
  对沈纵颐等人的留宿请求,他慷慨地表示可以将自家瓦房让出来。
  不过下山除祟本就是抱着历练吃苦的打算,不必沈纵颐多说,众弟子已齐声拒却了老人家的好意。
  沈纵颐顺便问起村子近来有何异常。
  村长疲倦微笑的脸一僵,眼中显出些恐惧。
  异常......
  老人频繁地捋着灰白胡须,似乎在无措,不知从何说起。
  见状,沈纵颐柔声道:村长,实不相瞒,我们云游四方便为扫除邪祟。此处若真有邪祟扰村民安危,您不必顾虑,告予我等即可。
  村长微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她。
  见其一身粗布道袍,面容甚为和善平凡,通身气质却清逸出尘,心中不由便对沈纵颐多了许多信任。
  道长,并非老朽有意隐瞒。实是这事......忒怪了啊!
  村长长叹了口气:您是有所不知,我们村子历来平静祥和。即便是凶恶异常的鬼节,我们村子每年也是平平安安过来了。但是今年,也不明白哪里惹怒了先人,从七月初开始村子就一直死人。
  死状如何?
  看来村长是发自内心的害怕,他说完死人,竟一时哽咽,只一个劲摆手,而不能继续阐述。
  沈纵颐默不作声地渡了点灵力给他,老人家这才深吸了口气,小声道:脸皮白得泛着青紫,嘴唇也乌黑乌黑,用银针试探却不是中毒而死。而且......而且他们......
  如何?
  沈纵颐问完,默默地将眼睛发亮、好奇无比的师弟师妹们挡了挡。
  修仙者大多尘缘已断,不要求弟子对一个凡人情绪感同身受,但在一个悲痛的老人面前露出如此神情,未免还是过分。
  他们不会腐烂!村长喘了喘,继而说:七月还热得很,就是死猫死狗也该烂透了,可这些个死人除了脸发白嘴发黑,一点也没烂。
  我活了五十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古怪的死法和尸体。村子里的人都说是鬼门关里逃出了恶鬼,过来祸害生人了!
  晚霞已落,黑夜忽至。
  一阵冷风袭扰起众人的衣摆,村长醒过神般,急匆匆道:快跟我进屋吧。今夜不知道是哪家倒霉要死人呢。
  沈纵颐回头朝邬弥抛去一记眼神,小傀儡心有所感,点点头折身离去。
  这位道长去哪儿?
  沈纵颐模棱两可:他能自保,村长不必担忧他的安危。
  紧接着,她又说道:您先进屋吧。今晚由我们在外看守村民们。
  村长还是心善,不忍这些年轻道士直面未知危险:除魔卫道也不急于此夜。诸位初来乍到,怎么说也该休息一晚。
  我们修......一莽撞的男弟子正开口以修士自称,忽而想起沈师姐出发前的叮嘱,立刻改口道:我们修道者打坐即可休息,再说今晚要死人的话,我们在外才更好捕捉风吹草动嘛。
  这,村长有些狐疑地看着出声弟子的面庞,年轻得很,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几位在哪座仙山修行,如何有这般本事?
  陆浑山的名号岂是普通凡人可得知的。
  沈纵颐未曾遇见邬道升前,根本不知这世上还有修仙者。
  于是对村长也只是随意报了个山名,转而将其劝进屋内:降妖除魔乃我等本职,何谈本事不本事的。您老今晚安稳休息,待明早便可见分晓了。
  村长对她带着天然的信任,闻言心有感触:千万要小心呐。我们村守夜的人就没活过天亮啊。
  沈纵颐淡然一笑:好,会当心的。
  待房门关闭,她当即从储物戒中拿出四张庇护符,纵身跃至虚空,于东安西北四方各凌空浮上一张。
  再输入灵力,四方庇护符之间变连起红线,白光一闪而逝,简单的庇护阵便做好了。
  庇护阵灵力覆盖整个村子,可护佑村民安危。
  沈纵颐轻盈落地,弟子们立刻围上去。
  师姐,您何必亲自催动阵法呢,让我们来岂不更好?
  对啊师姐。您身上还带着伤,给这群凡人布阵岂非浪费灵力?
  沈纵颐看向开口的几人,都是二机峰长老们新进的内门弟子,年纪最大的不过二十二岁,却已是练气中后期的修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