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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抓住身边的果肉,把轮椅的扶手交到她手里,嘱咐:“你照顾好宋云谏,我去开灯。”
  “不能去!”果肉拽着他不放手,“你要违规吗?还是别了,我们一起自杀吧?总比违规强!”
  看来果肉被影响得不轻。
  林持安只能把果肉的手腕塞到宋云谏手里,然后拿出手机照明,磕磕绊绊地到了大灯附近。
  他对剧组的设备并不熟悉,把所有能按的都按了一遍,能推的都推了上去,灯依然没亮。
  突然,一张脸出现在了他的光圈里,“要我帮你吗?”
  是摄像师,他的嘴角向上吊着,眼睛里泛着阴森恐怖的光。
  林持安被吓得一个哆嗦,他克制住打人的冲动,点头说:“麻烦了。”
  摄像师转身把总闸合上,周围一下子亮了起来。
  白光之下,几乎所有人都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只有宋云谏从远处看过来,和林持安遥遥对视一眼。
  导演像没事人一样,接着安排调度,副导演反应过来也去帮忙,剩下的人都处在一种茫然之中。
  果肉跑过来,问:“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污染?”
  “没拍摄,”林持安解释,“规则里说的是,若在拍摄过程中,灯光熄灭了,不能点亮。”
  果肉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回到宋云谏身边,发现有几个工作人员已经自杀了。
  有人淡漠地看着,有人尖叫着跑远,直到那些尸体醒过来,眼神空洞地继续工作。
  这里的黑暗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中招。
  林持安在果肉脑门上画了道符,希望关键的时候,能帮她一把。
  然后他低头,发现宋云谏正盯着自己,顺手在他脑门上也画了一个。
  宋云谏蹙眉,“学艺不精就不要到处卖弄。”
  “嘿!”林持安蹲下去,“你学得精?你精你来啊。”
  宋云谏沉默地和他对视着。
  林持安就更气了,“你又不是玄门中人,一天到晚,怎么总挑我毛病?”
  这回宋云谏干脆连眼神都避开了。
  林持安也拿人家没办法,好在这会儿导演通知做开拍准备,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
  果肉没有剧本,她被安排成场务,副导演喊她去清垃圾,她屁颠屁颠地去了。
  一切很快就绪,林持安就推着宋云谏去围观。
  摄像的摇臂升了起来,似乎是在调试。
  导演正在给演员讲戏:“一会儿你就站在这,这个灯,看着没有?”他说着往上指,布景上面呆着一个非常重的灯。
  演员看到了,就点头。
  导演继续:“灯会啪的一下,砸下来,然后你触电,烧着,然后挣扎,懂没?多挣扎一会儿再死,懂没?”
  演员错愕地看着他,“这几个镜头不分开拍吗?”
  导演一脸不解,“为什么要分开拍?”
  “先拍灯掉下来,砸到假人,然后再把我放到道具灯下面,我演触电,再然后上专业替身,喷防火剂……”
  “说什么呢?”导演打断了他,“我们哪有道具和替身,一镜到底,准备好。”
  演员的脸登时惨白一片。
  林持安回想起之前的规则。
  【八、电影必须严格按照剧本上的内容进行拍摄,不要试图改变剧情,否则将引发无法挽回的后果。】
  【九、为了节省经费,我们没有道具和特效,当剧本中有人死去时,请确保真的有人死去。】
  看来这个演员要糟。
  导演窝回椅子里,拿出喇叭,“action!”
  布景上的灯应声而落,懵逼的演员下意识往旁边一躲,灯砸到了他的脚边。
  导演当即站了起来,“你搞什么!我刚刚讲的戏。都听到狗耳朵里了!”
  “可是……”演员试图辩解,可话没说完,他就呆住了。
  他面前七零八落的灯,像是电影倒放一样,笔直地回到了布景上,而他像是被什么力量推着,再次站回了原位。
  导演愤怒地瞪着眼睛,眼皮夸张地向外翻起,露出乒乓球一样的白眼仁,“好好表现!”
  而演员则一脸惊恐,他似乎是在用力挣扎,却完全无法动弹半分,整张脸因为极度害怕而变得扭曲,眼角不停地流出泪水。
  “救命、救命……”
  他艰难地说了几个字,却被导演的action盖过,布景上的灯哐当一声,砸落下来。
  禁锢着演员的力量瞬间解除,演员在电击下,不住地颤抖,然后衣服烧了起来。
  他开始拼命地挣扎,大喊,试图把自己身上的火苗熄灭。
  然而于事无补,火势很快越烧越旺。
  导演盯着显示器,表情兴奋,“对,很好,摄像往前推,卡特写,演员再给点儿,痛苦的感觉再给点儿!对对对!非常好!”
  演员在最后的时刻,拼尽全力向站在旁边的陈灿伸出了手,然后下一秒,带着熊熊大火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烤肉的香味充斥着整个片场。
  陈灿哇的吐了出来。
  周围的很多人都背过身去,吐了一地。
  导演兴奋地笑着,“这才叫真的表演,你们都会轮到的。”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吐的,所有人的脸,都白得跟a4纸一样。
  “副导演和场务收拾一下,等会儿拍下一场,礼红姐生孩子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