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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下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鹿野又明川没想到太宰治这么说,顿时有些愧疚。
  而太宰治想的却不是这个。
  “不可能想不到吧。”
  拂开对方脸侧的长发,太宰治低下头,面无表情地轻声道。
  “我说不想和你成为朋友的理由,你不是很清楚吗。”
  太宰治从不是个喜欢分享的人,尤其是注意到对方的身上染上了新的味道以后。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黑手党已经开始自动转体一百八十度掉头,鹿野又明川瞄了眼自己脸侧的手,原地停顿几秒:
  “什么时候开始的?”
  太宰治的睫毛轻颤,无聊地拨弄了两下他的头发:“很早以前。”
  “……你直说不行吗。”
  “你之前装睡的时候本来打算亲你。”
  “然后呢?”
  “然后你装不下去地睁开眼睛,告诉我森先生说未成年人禁止早恋。”
  一开始只是觉得烦人,然后是看到他为了别人受伤时会生气。
  没人管得住他,他的小鹿野自由自在,稍微给点好处就能跟着人走。
  “行了。”话题中心的鹿野又明川推开幼驯染的脸,“反正森先生的话是不会出错的。”
  太宰治轻笑,慢悠悠地跟上他:“我受伤了哦。”
  鹿野又明川冷哼:“谁管你。”
  “诶。”太宰治阖眼,恶魔低语,“你害羞了吧。”
  “听不见。”
  “虽说日本的法律规定二十岁才成年,但只要监护人同意,十六岁就可以结婚。”
  “都说了听不见了!”
  又比刚才生气了一点。
  太宰治站在原地歪了下脑袋,倒也不是想干嘛,只是单纯地喜欢看到对方炸毛的样子。
  小的时候偶尔还会被他气哭,后来就习惯了,小鹿野被逼到极致的时候也会和他动手,但说到底也没用上多少力气。
  似乎是知道太宰治也怕痛的事实,比对方大上一岁的鹿野又明川总觉得自己应该照顾对方。
  于是原本消失的身影又自然地从拐角转了回来。
  鹿野又明川走得很快,可以说是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后打算秋后算账的程度。
  太宰治眨了眨眼,任由他抱住自己。
  “喂,太宰。”
  鹿野又明川抱住他的手稍不自在,咬牙切齿,嗓音里带着几分余怒未消的沙哑。
  “长命百岁。”
  “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
  “只和鹿野又对话?”
  东京,米花医院旁,岸谷大和靠在警车旁,抬眼看了下头顶盘旋的直升机。
  他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走到一边压低嗓音。
  “什么意思?他们怎么知道鹿野又的?”
  “那小子虽说拒绝电视台的采访,但这一年来被他抓进去的罪犯没有五十也有一百。”封闭的公寓楼内,前去谈判的警官说道,“他们想出名,从鹿野又这里下手是个捷径。”
  这算个什么事。
  岸谷大和烦恼地揉乱头发。
  “鹿野又今天请假去了横滨,他在回来的路上,你拖延一下时间,我发短信把他叫过来。”
  岸谷大和挂断电话。
  “松田队长,萩原队长。”
  远处疾驶的车辆停下,岸谷大和收到鹿野又明川的回复时抬眼看去,恰巧看到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从车上下来的样子。
  排爆课的人在紧锣密鼓地给他们穿防护服,重达几十公斤的保护器具,需要几个人合作才能在短时间内穿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松田阵平偏过头问。
  “搜查一课在十分钟前收到了犯罪预告,说是控制了医院里的一千多名病人,只要有一个人质撤离,就会立即引爆炸/弹。”
  “要求呢?”
  “三亿的现金,还有和鹿野又警官进行直接对话。”
  松田阵平扯着领子的手一顿,皱着眉重复了一遍:“鹿野又?”
  “他们没要求交通工具,想来也是没打算带着这三亿的现金逃跑。”岸谷大和走过来,对着一旁解释的巡查做了个手势,自己接手了这里,“喏,看到那边的记者了吗?只要鹿野又现身,就能拍个好新闻。”
  一直以来,鹿野又明川这个名字都没在媒体面前曝光。年龄、相貌——所有的目击者守口如瓶,对于那位到出抓人的警官只异口同声地称是不好惹的犯罪克星。
  “我已经通知交通部协助进行交通管制。”岸谷大和抬头看向天空,“三亿日元洒下来,我不知道会引起多少暴动。”
  松田阵平沉默一会:“鹿野又知道这件事吗?”
  “什么?”
  “记者的情况。”松田阵平抬眼,盯着岸谷大和的眼睛一针见血道,“他知道自己一下车就会被曝光的事吗?”
  岸谷大和咬了咬嘴里的烟,他看向远处的大楼,冷淡地耸了耸肩。
  “我没说。”岸谷大和回道,“救下人质才是第一要务,反正都是迟早的事,鹿野又是警察,相信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话是这么说的,但岸谷大和的直觉也告诉他自己,要是鹿野又知道的话,那家伙说不定就不会来了。
  短短几分钟内,更多的警车汇聚到了一起。特别行动组的狙击手就位,年轻的警员们高声呼喊让周围围观的群众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