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难得抓到毓妃的小辫子,赶紧逮住怼了一句。
祺贵人傻乎乎地继续说道:“华贵妃娘娘不嫌弃嫔妾啰嗦就好,嫔妾见了娘娘就觉得亲切,仿佛有好多话要说。”
欣贵人忽然也跟着说道:“是呀,祺贵人年轻话多,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
“是吗?”
华贵妃瞥了一眼毓妃那冷脸,忽然提议道:“祺贵人这么喜欢热闹,要不搬去承乾宫与毓妃同住吧?毓妃和你一般年纪,你们姐妹俩又都出身满军旗,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毓妃深吸一口气,看向上头的华贵妃,气得后槽牙都咬紧了。
祺贵人也是个机灵的,自然知道满宫里除了翊坤宫华丽宽敞,就属承乾宫是最富丽的了,赶紧起身谢恩。
“多谢华贵妃娘娘恩典。”
欣贵人这才高兴地感叹一句,“是啊,承乾宫多好的地方,还能独承乾坤恩露呢!”
大家听到欣贵人大庭广众地说出这么令人羞赧之语,都不禁看向她笑了。
*
皇上得了祺贵人新鲜,一个月除了去华贵妃那儿两次,又去了惠妃那儿一次,其余的都是祺贵人。
搁在以前,华贵妃肯定要带头磋磨祺贵人,可现在承乾宫日日鸡飞狗跳,已经是宫中的一出笑话了。
秋深,日子过得平淡。
昭嫔平日里待我和夏冬春如常和睦,只要皇上不来延禧宫,表面总是风平浪静。但若是皇上只去我那儿她就会不乐意,我带着七阿哥去她那儿她也不乐意,唯有皇上单独去正殿瞧六阿哥她才高兴些。
不过这种机会,一两个月只有一次。
入夜,永和宫。
我带着七阿哥去找温宜公主玩。
“弘昫,快说个阿玛给襄娘娘听听!”
弘昫在我怀里张牙舞爪,好不容易吐出个“阿玛”把我高兴了半天。
“温宜五个月的时候就会叫阿玛了,温宜是不是呀?”
我惊叹于曹琴默的孩子如此聪慧,整整比弘昫早了五个月,佯装羡慕地说道:“我当真喜欢温宜这孩子,要不还是姐姐和妹妹换一换吧?”
曹琴默抱着温宜温柔得像个菩萨,忽然说道:“甄远道和瓜尔佳鄂敏上书弹劾年羹尧,纵容手下卖官鬻爵、贪污纳贿。这把火,最迟一年就要烧到后宫里来了。”
我将弘昫交给宝鹬,让她带着孩子去外殿给乳母。轻轻地戳了戳温宜脸上胖嘟嘟的小肉肉,笑道:“早就知道了,皇上那么狠心,既不肯放过隆科多,又怎么肯放过年羹尧?”
曹琴默忽然抓住我正在戴护甲的手,眼神也多了几分锐利。
她不想屈居华贵妃之下了。
“姐姐,咱们的退路,该变成前路了。”
从前我们依附华贵妃享受她的权力和富贵,这一年就是我们要逐渐和她撇清,换眉庄作山头的时候了。
“妹妹,那华贵妃?”
“皇上对年世兰情重,不会赶尽杀绝的,但年世兰永远是我们最坚硬的盾牌。”
曹琴默面露疑虑之色,她尚不知我要杀了皇上,或许也从未想过要杀皇上。她如今眼神里的疑惑就是不明白我为何要将年世兰当成退路。
“皇上浑身上下最拿得出手的感情就是愧疚。姐姐,若是年府满门......你觉得补偿会落到谁的头上?”
曹琴默会心一笑,我却忽然沉默了。
我这人也是,浑身上下最真的感情好像也是愧疚。因为欠夏冬春和沈眉庄一条命,便总是不自觉地去补偿她们,对新生孩子们也是......
“娘娘,娘娘出事了!”
永和宫的掌事太监赶紧进来通报,急得满头是汗。
“承乾宫走水了!”
襄嫔和我一道匆匆走出殿门,隔着几重宫墙便能看见不远处的宫室火光冲天。
“快!小乐子,打发人去救火。”
襄嫔嘱咐了嬷嬷们好生照顾温宜,我亦让乳母抱着七阿哥在殿内不要出去走动,我们俩一同出了宫门,就见宫道上来来往往都是救火的宫人。
夏冬春那个爱看热闹的来得快,明明脸上都是兴奋的神情,还佯装担忧地问道:“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走水了?”
宫人们齐心灭火,动作也很快,火焰很快熄了下去,这时候皇上也到了,他身旁还跟着华贵妃。
年世兰的脸都要气歪了,好容易赶上一次皇上在翊坤宫用晚膳又吩咐了要留下安睡,这刚吃完就急着来看大火了。
皇上看着毓妃和祺贵人,两个都是花朵般娇艳,新欢旧爱哪一个都舍不得,只能站在华贵妃身旁。
“祺贵人,你的伤,没事吧?”
瓜尔佳文鸳哭得梨花带雨,不过是寻常擦伤,演得倒像是毁容了一般。
见她不说话,皇上蹙眉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呢?”
毓妃站在一旁,即便是在乱作一团的背景下也显得清冷脱尘,“皇上还是自个儿问祺贵人吧,臣妾不便回答。”
祺贵人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哭着,夏冬春站在我身旁却一副“明天又有好戏看”的表情。
皇上一见她们这样便知是女人之间的事,烦得立刻转身,一句关心都没有。
“那就各自回宫休息吧,毓妃你去空着的春禧殿对付一阵子,祺贵人你就搬回储秀宫吧,别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