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问题。”他皱着眉问，“这位如此厉害的魔神……为什么要专门针对上条君？”
“是因为我右手的力量吧？”上条当麻低头，握紧了跟前的右拳，“他有抹除一切魔术和异能的能力，但实际上，这只是现象，准确的说法是，能将一切被魔法扭曲过的事物纠正回原点。”
罗玛尼点点头，顺道和大家解释：“是这样啊……你的右手大概拥有某种世界基准点的性质，这反而成了一种阻碍，超自然力量的干涉永远会被你的右手抹除。如果奥帝努斯想要追求绝对完美的幸福世界，就必须排除掉你这个异物？”
这也是为什么他放在上条当麻身上的追踪魔术会被解除的原因。魔术确实成功施展了，但在瞬间被他的右手化为无物。恐怕不光是魔术和超能力，就连神明的庇护也被排除在外。这个少年和他截然相反，大概从来没有体验过所谓的幸运吧。
上条当麻以沉默表示了默认。其实在昨天，他就察觉到了这群人的异常。
可他不敢抱有任何期望。名为希望的谎言，他在数百万个轮回中，已经看得够多了。
“就是这样没错/return，奥帝努斯并不想直接杀死他，这对她来说太过简单了。她所追求的，是上条当麻精神上的放弃，为了所有人，以自身的意志选择□□和精神上的双重消亡/return”
听完整体意识的解释，藤丸立香看向了在上一刻还想狠狠殴打的盖提亚。
“这次又想做什么？”盖提亚微微蹙眉。
“只是忽然联想到，奥帝努斯想要创造的世界，好像和谁曾想缔造的世界有点相似……”
盖提亚微微眯眼：“这算是讥讽吗？”
藤丸立香予以回击：“哦，这也是讨论正经事不是吗？”
盖提亚的思绪一时被这简短的话给刺痛，罕见地揉揉晴明穴，左右权衡后做了一件不像他的事——在人类的面前，在宿敌的面前暂且放下了骄傲。
“……知道了，我收回刚才的话，停战吧，继续说下去。”
藤丸立香点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我还是有被好好教导的。既然这曾是你耗尽三千年想完成的悲愿，在面对这样的世界时，盖提亚，你会有怎样的想法？在你的眼里，这个世界真的完美无缺吗？”
“或许在你眼里，她想缔造的世界和我曾想完成的世界相似，但是完全错了，全人类的幸福只是其结果，而我们的出发点却囊括了复杂的二律背反。”
盖提亚闭上眼睛，开始自我审视。
正因为是他。
正因为想要到达连所罗门都无法触及的极点，无数次描绘着成为没有死亡的新世界的他，才能更快一步察觉其中的漏洞。
“如果我的行动原理是对人类不完全性的绝对统一，那么奥帝努斯的行动原理，便是满足每个个体的价值观，通过让每个人都处在「幸福的梦」来实现但是，梦这种东西就跟泡沫一样，正因为过轻所以才能浮上天空，同时也是一碰即碎的。”
这不是什么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世界，不过是一个相当取巧的谎言罢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完美，那为何还会孕育出人造人？如果是真正的幸福，又为何要从他人的记忆中大费周章地删除一个少年的存在？”
第39章 探索异界特异点的第六天
盖提亚说完便看向了上条当麻。但对方从刚才开始便以同样的姿势低着头, 甚至不能确定他是否在听。
“这就是我想说的，为何不和他们一起去反证这个完美世界的缺陷，给这样一个梦世界带来一点小小的伤痕呢/return”
“难道回到原来的世界就意味着正确吗？”上条当麻沉默了片刻, 才对整体意识的话做出回应。
这个完美世界中存在的异物齐聚一堂时，他却没有感到安慰和高兴。
“我从一开始有所察觉, 你们不是普通的‘游客’。如果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就等同要剥夺大家的笑容和诸多的生命不是吗？你们又是站在什么立场, 想要‘修正’这个世界呢？”
“因为我们想活下去。”藤丸立香在一瞬便给出了答案, “因为想活下去, 所以只能这么做, 这件事就意味着错误吗？”
上条当麻愣了一下：“为了活下去？”
“你可以理解为，不这么做的话，作为邻居的我们的世界，其规则会逐渐被扭曲，从而因前后矛盾的扭力而逐渐走向灭亡。”
罗玛尼说着闭上了眼睛：“说点残酷的, 在我们眼里，这个世界是必须纠正的特异点, 不然将会危及我们世界的存亡。不管这个世界是否完美, 我们都会破坏他, 无关你意愿地让你回到原有的世界。”
整体意识拍了拍手：“好了，先不管他们那边有什么原因。我说你呀，至今为止难道是为了所谓的正确才去战斗的吗/backspace是因为对方是邪恶，所以才与之为敌的吗/backspace”
“……”
“好啦，反正我是肯定要向这个世界发起挑战的。”藤丸立香一拍手，站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 上条当麻被那坚毅的金色眼瞳所震慑，好像那双眼睛的深处像是藏着永不熄灭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