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院...天院朔也?!”
眼前的金发少年歪歪头,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表情在‘唉?有问题吗?’和‘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之间徘徊了好几次,甚至让林曼一瞬间感到有那么点儿心虚。
但最终,从墙角边离开的少年还是点点头应道:“是我。”
他这样说到,然后下一秒,林曼就忍不住说了句:waht the f**k?!
就连林曼身后的好兄弟们,当然,除了站在菲尔这混蛋和站他的缺心眼们,都控制不住地瞪大了眼睛。
无他,因为在确定了眼前少年人的身份之后,那种形象上和记忆之中的差别,实在是,有点大。
那是一种纯粹的、根本性上的变化。
并不是指外貌上、不,也只外貌上,记忆里那张带了点婴儿肥的脸庞已经长开了许多,按理说,这样的长相应该比当初的娃娃脸更具攻击性才对。
但,比起当初那个双眼中无时无刻不充斥着警惕、冷峻的小狼,对,当初和圣彼得比赛过的队伍私下里都将这人称呼为‘那只小狼’,不被队伍所接纳的,永远游离在边缘地带伤痕累累的金发混血小狼狗,现在这个人...
明明才一年多的时间,现在的天院朔也,怎么就?!
“我记得你...”
林曼胡乱地用手比划两下:“我记得你...你不是?”
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从小到大一直致力投身体育事业中的林曼同学,皱着眉头试图用更准确的形容词来表示他的感受。
但就在林曼纠结之时,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从走廊外又走过来了两个人。
“啊,小朔,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其中那个深金色头发的少年嗓门挺大,皱着眉头,伸出右手一把搂住了天院朔也的肩膀。
“找了你好久,”宫侑似真似假地抱怨,“伦太郎都快要急疯了。”
“诶??”
天院朔也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发:“我不就是出来买盒草莓牛奶吗?也没花多少时间吧?”
宫侑严肃地说你不懂,不信你摸摸我的心跳是不是跳得很快。
天院朔也摸了摸下巴,做严肃思考状:“都说心跳比较快是因为...唔!!”
宫侑一把捂住他的嘴,又被站在两个人旁边的角名拍掉:“你没洗手。”
“呜哇?!”
天院朔也假装抖抖身体,面露嫌弃:“阿侑不讲卫生!”
“哈啊?!”
宫侑再一次提高了音量:“我这么急急忙忙到处找人是为了谁?还嫌弃...”
天院朔也眨眨眼,憋着笑:“嗯、嗯,是为了谁啊?”
这三个人站在一块儿仿佛自带一种结界,虽然林曼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一个人细微的肢体语言是没有办法骗人的。
哪怕语气跳脱、甚至故意带上了恶声恶气的感觉,直到站在天院朔也旁边那个深褐发少年伸出手摸了摸金发少年的脑袋,三个人同时间笑起来的时候,林曼突然间明白了,那种发生在天院朔也身上的转变到底是什么了。
就像是原本在野外流浪的小狼崽被狐狸叼回了家,从此以后可以吃饱可以喝好还能露出肚皮被舔毛,就连那一头原本杂乱无章的金发都重新闪闪发光。
活泼的、爱笑的、轻松的、那双蓝眼睛闪烁着漂亮的光芒,看一眼,你就忍不住会跟着他们一起微笑。
一切都如此美好,就连自认为和天院朔也算不上熟稔的林曼都很想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声恭喜你啊。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站在旁边的菲尔没有故意发出一声嘲讽般的笑声。
“我当是谁啊?”
阴沉粘腻的声音打破了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
天院朔也原本翘起的嘴角微微垂下,眼神和对面的拉丁裔少年撞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高一下学期没看到你,还以为你终于听了我的‘劝告’。”
菲尔勾了勾嘴角,故意在‘劝告’上加重了读音,视线依次扫过了站在天院朔也身边的两个人然后状似无奈地耸耸肩。
“可惜啊,原来是逃到这个弹丸之地来充英雄了。”
“你的队友也是倒霉,”卷发拉丁裔少年摊着手,“误将你当成一块宝。”
“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是垃圾。”
菲尔看着对面的金发少年,就像是原来的每一次:“这几天埃文的心情可不怎么好,恭喜,你刚好又撞在他枪口上了。”
他甚至还举起手假惺惺地鼓了鼓掌,殊不知他语气里赤裸裸的恶意,甚至让原本还算站在他这边的队友都隐晦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每个学校里都有些...不怎么愉快的冲突发生,但很少会有人像菲尔这样,非得要将冲突挑明。
这样既不体面,又很容易给未来的自己留下把柄。
林曼皱了皱眉头,他既然和菲尔不对付,自然也看不惯他的作风。
之前不是一个队他管不了也不能管,但现在菲尔再怎么也代表着美国队的外交态度。
他倒是死活扒上了埃文的大腿,可自己没有啊!
林曼左看看菲尔那张要死不活的反派脸,右看看神色同样逐渐冷峻起来的天院朔也三人,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三秒,好不容易硬着头皮准备开口缓和缓和两边气氛,却突然听见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