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眨眨眼:“怎么说?”
鬼女的眉毛挑得一边高一边低:“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她开始说一些秦非听不懂的话。
“你的身上,有‘祂’的气息。”鬼女居高临下地望着秦非。
秦非:“祂?”
“对。”
提到‘祂’时,鬼女渗着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着一股向往,甚至隐隐带着狂热。
“‘祂’是世界上最至高无上的存在,是一切造物的起源。”
“你们这些旅客,在一个个世界间跳转、奔走,实际上却从来没有逃脱过‘祂’的眼睛。”
“你,我,所有规则世界中存在的生物,都是‘祂’的子民。”
这样的形容听起来倒像是系统。
但鬼女接下去所说的,却显然将这个结论给推翻了。
“用你们玩家的话来说,‘祂’,就是‘污染源’。”
污染源。
这个词汇,秦非只在先前义庄夜话时,孙守义给林业、凌娜他们几个新人分享副本经验时听到过。
所谓的“规则世界”,本质上就是一个个被污染了的世界。
系统将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联起来,再将玩家们投放其中,从而开始了一场又一场不同维度、不同位面之间,充满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
每个副本中都存在着一个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树,一个人,甚至一段记忆。
总之,污染源,就是这个世界开始异化的最初起点。
从理论上来说,假如破坏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够从根本上解决掉这个规则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复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结束了。
但实际上,从直播开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间,从没有任何一个玩家成功消灭过污染源。
大多数污染源都会出现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险区域,或是副本临近结束的那个节点,玩家们避之唯恐不及。
因为越是临近污染源,周围污染的程度也就越大,哪怕仅仅看上一眼,san值都有可能瞬间清零。
这根本不是普通玩家能够承受的,即使是a级、s级甚至更高级别传说中的人物,都难以和污染源相抗衡。
按照孙守义和萧霄的说法,在玩家们普遍认知当中,每个副本世界都有属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
可听鬼女话里的意思,所谓的‘祂’,怎么好像是指特定的某一个人呢?
“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这对那些低级的鬼物来说,就是致命的吸引力。”
鬼女道。
“难道你在乱葬岗时,没有被那些尸鬼追着跑吗?”
当然是有的。
当时的惨状,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
青年勉强点了点头,好奇道:“所有的鬼都会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吗?假如是……”
他找了个形容词:“更高级一点的那种呢?”
鬼女闻言嗤笑一声:“对,只要是‘祂’的子民,全都会不由自主地被你身上的气味所吸引。”
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包括我也一样。”
说完这句话后,鬼女懒洋洋的锤手向后靠坐,紧紧盯着秦非的脸,像是想观察他接下来的表情似的。
很可惜让她失望了,秦非一点恐惧的神色都没有表露出来。
或许,鬼女说的的确是实话。
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不可能吃了他的。
——要吃的话她早吃了,不会费这么大干戈在这里和他浪费口水。
见秦非不上套,鬼女像是有些不开心,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想问谁,你是想问那个穿黄袍的老头吧。”
鬼女的话中隐约带着些轻蔑。
“他不是真正的林正英,只不过是那扇门背后一块碎片罢了,本质上和乱葬岗里的那些尸鬼没什么分别,都是只会被原始欲望所驱动的行尸走肉。”
“他肯定是想吃了你,他攻击的唯一途径就是吃人。”
鬼女断言道。
“但他是不可能吃得了你的。”
“你身上虽然只有一点点‘祂’的气味,但即便如此,也绝非这样一个普通的鬼怪能够轻易冒犯。”
“一个低级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属于他的气息,简直是痴人说梦。”鬼女总结道。
非普通的鬼怪能够轻易冒犯?
秦非闻言一愣:“难道鬼怪们都伤不了我?”
不可能啊,他身上的伤口早就纵横交错了。
“那当然不是。”鬼女像是觉得秦非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胡话似的,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身上的鬼音被姐姐颠的东倒西歪,反手抱住了她的腰。
“那些乱葬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惨吗?”
秦非十分认可地点头:“确实是呢。”
“该伤害你的鬼一样会伤害你,不会因为这就对你客气。”
鬼女还算有耐心,一点点解释给秦非听。
“相反,因为你身上有着能够勾起他们欲望的味道,你会在所有人中成为他们追逐的第一目标。”
简单来说,无论在场有多少玩家或npc,只要秦非在,他永远是那个最拉鬼怪仇恨的人物。
秦非听得太阳穴都开始直突突。
那个什么鬼“祂”,该不会是和他有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