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官员?”沈瑾白皱了皱眉头。
莫非这也是陆惟给襄宜谷使的绊子?养杀手假扮北斗庄的人去追杀有求于襄宜谷的人,若是成了,则会一点一点地败坏襄宜谷的信誉;若是一旦身份暴露,就用襄宜谷的毒药自尽,祸水东引。
若真是陆惟,那便涉及到了萧非的身世,可不就是谷中机密吗?
“可六扇门为何又要追捕青门寨的人呢?”沈瑾白又想。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一件事里的疑点未免太多了。
“好了,沈姑娘,”吴浑说,“我去给你准备一些吃的吧,好歹你当日在红香楼里也替我好好地揍了那几个杀手一顿,就当我报恩了。”
吴浑说着,便又提着灯,走开了。
这大牢里又恢复了黑暗,沈瑾白就在这黑暗的角落里站着,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分析着这一路走来的种种疑点。可惜她实在是静不下来,心乱如麻。于是,等吴浑给她送饭来时,她十分自然地问了一句:“可有酒吗?”
她的精神太压抑了,需要用酒来平复一下。
在牢里昏昏沉沉地过了不知多久,沈瑾白终于听见了开锁声。回头一看,只见宫袖立在牢门口,正冷冷地看着她:“你可以出来了。”
沈瑾白听见了,便站起身来,走到宫袖面前,问:“你家谷主怎样了?”
她想知道她昨日的指证有没有效果。但估计也是没什么用的吧,据她所知,这小魔头是个惯犯,不知道骗了多少姑娘了。
宫袖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自己去看吧,谷主要我带你去她那里。”说罢,她扭头就走。
沈瑾白对宫袖一直没有多少好印象,从前她觉得宫袖是处心积虑要伤害萧非的人,如今她觉得宫袖是萧非欺骗她的得力帮手。而宫袖对沈瑾白也是看不顺眼的,她实在是看不出来沈瑾白究竟有什么妖术,竟能让自家谷主如此绞尽脑汁?
甚至都……
宫袖想到此处,后面那几个字却再也不敢想了。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只是带着沈瑾白一路前行。已是第二天了,天已经亮了,两人出了地牢,宫袖先把沈瑾白带回了她自己的小屋,让她洗漱一番再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便向半山腰上萧非的屋子走去。
这一次她们没有走到正门,而是绕到了侧门,进了一个小院,又到了一个二层的小楼前。“上面是谷主的卧房,”宫袖介绍着,“她在里面等你。”
说罢,宫袖便拉开了那小楼的门,示意沈瑾白进去。沈瑾白看了宫袖一眼,便走进了小楼。一楼是摆满了花草,一个人都没有;二楼却隐隐传来了女子的调笑声。
很明显,萧非也在里面。
沈瑾白皱了皱眉,抬脚便上了那楼梯,直到二楼门前。门虚掩着,她便直接推开走进,只见这里挤了乌泱泱一屋子的人,还都是青春貌美的姑娘。
而那个小魔头被一块布蒙住了眼睛,正笑着在这群人里左扑右扑,企图抓住其中的姑娘。其他姑娘也十分配合地笑着、闪躲着……一群人玩得是不亦乐乎。
沈瑾白的眼神登时阴沉了下来。她看见萧非一把抱住了其中的一个姑娘,又在那姑娘脸上摸了摸,笑道:“我猜出了,是绣橘!”
“谷主对了!”这些姑娘欢呼着。
“那就要惩罚了吧,”萧非说着,手在空气中乱摸着,终于扶住了一旁的桌子,道,“我楼下的那些花里,你挑十盆,帮我养一个月。可不能养死了哦!”
那名叫绣橘的姑娘连连称是。萧非一笑,又拍了拍手,叫道:“再来再来!我数十声,就重新开始了啊!”
沈瑾白冷眼瞧着这些人,心里很是不痛快。她看看萧非数了十声之后,便又如一只蝴蝶一般在这群姑娘里左扑右扑,可那些姑娘要比萧非敏捷的多,她总是抓不到。最后不知怎么的,萧非竟转到了门边来,到了沈瑾白面前。
沈瑾白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也不躲。她现在心里生着一股闷气,她就是要看看萧非要做什么。
萧非在离沈瑾白极近之时停下了脚步,她噗嗤一笑,又踮起脚尖,双手一把勾住了沈瑾白的脖子。“嫂嫂,”萧非在她怀里轻声笑着,“我闻到你身上淡淡的酒香和我给你的香囊的药香了。怎么,在牢里都要小酌几杯呀?亏我还那么担心你,结果你还挺自在的嘛。”
“没有你自在。”沈瑾白别过头去,冷冷地说。
“怎么?吃醋了?”萧非说着,手就够着要去摸沈瑾白的脸,“我不用摘下布条,都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
沈瑾白听了,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把就将萧非推了开来。“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吗?”沈瑾白说着,气势汹汹地上前,“你是以为我真的不忍对你下手吗!”
可她话音未落,屋子里的姑娘们却已经对她怒目而视,一个个警惕地捏紧了拳头。沈瑾白扫了她们一眼,便知这些姑娘都有武功在身。
“唉,嫂嫂,你这又是何必呢,”萧非叹了口气,扯下了自己眼睛上的布条,“不过还是挺有意思的。这里所有人都想保护我,只有你,又想杀我、又不忍。”
“那你可真是低估我了。”沈瑾白说着,就要上前。可她刚抬起手,却感觉喉中一股腥甜,“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萧非愣了一下:“你竟然动用内力?你是真的要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