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白被她看得不自在,她也不知自己为何总会被一个小姑娘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便只道了一句:“吃饭吧。”
天色已晚,两人迅速地吃完了饭,收拾好了东西,便要出门。沈瑾白背上了自己的剑,已经要出门了,却见屋子里的窗户还开着,便要去关上窗户。可窗子关了只剩一条缝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外边的场景,却觉得不对了。
“沈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对吗?”萧非问。
“你过来看,”沈瑾白稍稍侧了侧身,似是在躲避谁的视线,她对萧非道,“看这,是不是酒楼的老板?”
萧非便走了过来,只见她们的窗子正对着酒楼的马厩,而酒楼老板蒋安正在喂马。只是,他喂马时并不专心,东张西望的。不仅如此,他穿的也和中午时不太一样,粗布麻衣,还带了个斗笠。若非沈瑾白眼尖,只怕还真认不出他来。
“你不觉得奇怪吗,”沈瑾白从高处看着蒋安,低声对萧非道,“他明明是一个酒楼老板,却还干着柜台的活,这也就罢了,毕竟有的老板看自己的钱比较严。可也不至于亲自喂马吧,这可是九江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小二仆人马僮一堆,怎么竟轮得到他亲自动手?再说了,他就算喂马,也不至于打扮成这个样子。这可是他自己的酒楼。”
“说的有理,”萧非点了点头,躲在窗边,却又问沈瑾白,“可他或许只是个有怪癖的老板呢?”
沈瑾白收回了目光,她倚在窗边,看着萧非,沉默了一瞬,又开口道:“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有怪癖的人呢?”
她说着,似乎发出了一声苦笑。夕阳的光打在她脸上,她半边脸浸在阳光里,半边脸又沉在阴影中。
萧非定定地看着这样的沈瑾白,忽然笑了:“沈姐姐,你真好看。”
沈瑾白忽然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不知所措,她看着萧非,只见萧非依旧是笑着,笑得纯良无比。她忙躲开了萧非的视线,又看向窗外:“先盯着他……他有动作了!”
萧非听见,也忙向窗外看去,只见蒋安神神秘秘地离了马厩,绕到了马厩旁的小门处,打开门,从门口抱来了一个箱子,又慌慌张张地一脚把门踢着关上了,便抱着箱子向马厩这里来。
天色渐暗,沈瑾白看见,蒋安费力地掀开了马厩角落里的草堆,他身后一拉,只见马厩下登时出现了另一个空间――原来是一个地窖。蒋安又环视了下四周,见周围无人,这才把箱子拖了过来,直接推进了地窖。
“就说他有问题。”沈瑾白轻声说着,眼神忽然间锋利了许多。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萧非忙问。
“这酒楼我们还未曾好好看过,”沈瑾白说,“就从这酒楼开始吧。”
蒋安完成了这一切,似乎轻松了许多,他把草堆随意地堆了回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转身离开了。沈瑾白便耐着性子等着,直到蒋安消失在了她视线中,她终于忍不住,竟推开窗子一个翻身直接从楼上跃下,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背着剑直向马厩走去。
明目张胆旁若无人地翻窗走捷径,就连萧非看了,都惊讶不已。惊讶过后,她口中连连赞叹:“果然非同一般。”说着,她连忙关上窗,转身便要出了房门,要去马厩找沈瑾白会和。
沈瑾白来到了马厩前,望了望四下无人,便学着蒋安方才的模样,掀开草堆,拉开地窖,想都没想便跳了下去。
下了地窖,她便看见地窖里空空如也,只有那箱子摔在了角落里,但也只是磕出了几道划痕,并未受损。沈瑾白忙走到了那箱子前,打量了下这箱子上挂的锁……一看便知是好锁。
可惜了,她不会开锁。
但她有剑,削铁如泥的宝剑。
想着,沈瑾白拔出了自己身后的剑,就要向那箱子劈去。
“沈姑娘!”是萧非的声音。
沈瑾白动作一顿,只见萧非正气喘吁吁地从地窖的梯子上爬下来。沈瑾白知道她身体不好,她这么快地下楼跑来这里,肯定是累着了。
“怎么不在上面待着?”沈瑾白问,“还可以给我望风呢。”
萧非闻言,低了头:“我……没想那么多,只想来陪着你。”
沈瑾白看着她这乖巧可怜的模样,一下子心软了,便道:“无妨,我们应该很快就好了。”她说着,举起剑来,就要对着那木箱劈下,可将要劈下时,她却停住了。
“怎么了?”萧非忙问。
沈瑾白皱了皱眉,又看向萧非,问:“你下了楼,穿过大厅,绕到这里的时候,有没有人看你?”
萧非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未曾注意。”又问:“可有什么不对吗?”
沈瑾白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那箱子前,抱起了那箱子,这一抱,这箱子竟是出乎意料的轻……沈瑾白心下一沉。
“空的,”沈瑾白说着,看向了萧非,“是个圈套。”
“什么?”
“快走!”沈瑾白说着,便忙向梯子处跑去,可刚到梯子前,地面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地窖的板子被盖上,唯一的光被挡在了外边。
“是我疏忽了,”沈瑾白皱了皱眉,“这马厩处于这样的位置,是个楼上的人都能看到。若有人走正常的路往马厩这里来,大厅里的所有人也能知道。这么容易暴露的地方,肯定不会用来藏东西,更何况这里还这么空……这是个饵,我们中计了。还好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知道了,这酒馆的老板的确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