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钰的神色仍处于游离状态。
夏之凛觉得自己正渐渐被窒息感绞杀。
监控室的医生也开始紧张起来。
翟云峰忧心忡忡，愤恨地骂了一句，“混账东西……”
他正准备让严脩使用麻醉枪，翟钰竟然快速地将夏之凛放了下来。
动作还极其轻柔，小心翼翼。
夏之凛大口大口地喘气，坐在铁床上双手撑在床沿，一边顺气一边看翟钰的眼神。
翟钰跪在床边，眼底的情绪复杂难懂。
enigma的信息素更加浓烈，是携带大量荷尔蒙的性信息素。
夏之凛无法控制地被enigma 的信息素影响，脸颊变得更红。
翟钰脸上身上的汗渍混着血迹，脖子青筋明显。
呼吸也仍然急促。
他在尽力压抑着体内的暴虐情绪。
主观意识和本能在他内体轰烈纠缠，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这一刻，理性占据主导。
他伸手摸了摸夏之凛的脸，愧疚地道歉：“对不起……”
夏之凛心里犯怵，刚才濒死的感觉太过清晰，翟钰失去理智的时候很可怕。
他也会怕。
enigma的愤怒和威慑，对他而言是不可违抗的血脉压制。
但他也看到了翟钰眼底的痛苦和挣扎，不忍心责怪。
翟钰只是被本能支配了。
不是有意要伤自己。
夏之凛抓着翟钰的手，安抚似的揉了几下，带着水雾的眼睫轻轻颤动，潋滟温柔。
“没关系……”
趁着翟钰状况暂时稳定，医生又送来了新的舒缓剂和镇静剂。
翟钰走到门口拿了舒缓剂和镇静剂注射进自己的身体。
药物起效很快。
翟钰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只是易感期信息素暴走的情况还难以遏制。
他眼眸深沉不安，比刚才更清醒。
不是仅靠信息素才分辨出夏之凛是自己的alpha，不能伤不能弄疼。
他记起了所有的事情：
夏之凛清洗了标记。
夏之凛要离婚。
隔离室一片寂静。
翟钰靠在门口的角落里，而夏之凛则沉默地坐在隔离室中间的铁床上。
他不敢靠近夏之凛，就在刚刚，他差点把夏之凛掐死……
过了一会儿，夏之凛清润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翟钰，你过来。”
翟钰身体动了一下，目光惊讶不解地看着夏之凛。
却没有走过去，他还在原地犹豫。
他不明白夏之凛现在是什么心思。
“翟钰，你过来。”夏之凛又重复了一遍。
可翟钰还是没动。
夏之凛轻轻叹了一口气，只好自己从床上下来，走到翟钰身边。
翟钰觉得自己没脸见他，脸对着墙壁颓然缩着身体。
夏之凛一步步走近，属于alpha的青柠味越来越浓郁。
这股信息素气势汹汹地将翟钰围了起来。
催化剂和高契合度信息素的牵引，加上夏之凛情绪的变化和主观的调动。
原本极淡的alpha信息素，已经变得浓重活跃。
“你走吧……”翟钰的声音仍然嘶哑，声线却比之前更冷。
可微微颤抖的声音又明显带着迟疑和不舍。
夏之凛身体僵硬了一下，却还是走到翟钰身边。
他抓起翟钰的手看了看，要帮他解开缠在手腕上的铁链。
监控室的人看到夏之凛的动作，远程操控将翟钰手上的锁链打开。
夏之凛看了看翟钰头上的止咬器，扶着那个冰冷的器具，摸到翟钰脑袋后方找开关。
翟钰抓着他的手制止。
“止咬器不能拿。”他垂眸看着夏之凛，眼圈瞬间又红了。
苍白的灯光下清晰可见enigma轻颤的鼻翼和嘴角。
“不能脱掉……”他又继续重复一遍，轻而弱的声音明显是在发抖。
话说出口那一瞬间，翟钰哽咽着微微低头，眼泪滴落。
夏之凛心头一颤，呼吸都停了半秒。
翟钰为什么哭？
是觉得被自己抛弃了吗？
夏之凛手伸出来想要安慰，却又停在半空。
为什么还要执意戴着止咬器……
没等夏之凛想明白，翟钰一把将他推远，脚步踉跄着躲到离夏之凛更远的地方。
“夏之凛，你走……”
“你走！”
翟钰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让他走！”
“你们让他走！”
第91章 第91章
“你们让他走！”
翟钰这句话是对监控室的人喊的。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不知道该不该按照翟钰的意思做。
翟钰体内的狂躁情绪又涌上来了……他对另一半的渴望变得难以遏制。
“翟钰，你冷静点！”
enigma的状态暴乱不安，但压抑了攻击属性。
翟钰在隐忍。
半分钟不到他还是忍不住，突然扑向夏之凛。
“咚”的一声，夏之凛后背撞到墙上，身体猛地传来钝痛。
翟钰想撕咬他的脖子，此时止咬器发挥了作用……
夏之凛抓着翟钰的胳膊，抬头凝眉看着他：“翟钰，冷静一点！”
翟钰看着夏之凛，戴着止咬器的脑袋仍然固执地往夏之凛的脖子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