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转移话题。”
“你夫君的脖子不是铁,再勒就断了。”
“断了好,断了我就改嫁。”
魏游假装恼怒,象征性在他肉嘟嘟的屁股上拍上一下:“改嫁可没人心疼你,陪你游山玩水,带你吃香喝辣。”
江盛不服气:“一个人浪迹天涯也成,你看我哥多潇洒,跟着他一样吃香喝辣。”
“是够潇洒的,”魏游背着人往外走,“跟着他打光棍儿,二十好几了还孤苦伶仃,在外一个贴己的窝心人都没找着。”
江盛回想时间线,原著里,这个时间点,男主和女主早已相遇相识,现在他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莫不是他这只勤劳的小蝴蝶扇动翅膀过于频繁,破坏了他哥江少卿的命中红线吧。
想到这,江盛声音弱下来,悻悻道:“这话你也不怕他听见。”
边说边晃荡着两条腿催促魏游快走。
魏游悠悠道:“无事,黑灯瞎火的,小渔村歇息的早,按照往日作息,他应该已经睡了。”
话音刚落,魏游余光瞥见一个藏在夜幕下,打着扇子的黑影,他脚步一滞,随后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闻香而来,等候已久的江少卿晃了晃手里亮堂的大灯笼,寻思着他这么高一个大活人,和着你俩从我身边走过时当我是空气墙呢?
于是抿着唇,轻咳出声。
魏游和江盛同时看过去。
前者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被当事人听见在背后说他坏话依旧镇定自若,反而江盛万分尴尬:“哥,呵呵,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少卿冷冷道:“你说要改嫁的时候。”
那岂不是全听见了?
江盛把头埋进魏游颈脖子,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昏暗寂静的院子里架着铁锅,锅灶前有下人守着火,只能听见木柴噼里啪啦崩裂的声音,醒来后闻到的香味来源就是这儿了。
江盛赶忙转移话题:“是不是东坡肉?好香的肉味,哥,你有口福了。”
“别动,再扭掉下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
江盛趴在魏游宽阔的背上,望眼欲穿。
天天食用海鲜,鱼都觉得索然无味,前两日江盛念叨着嘴馋红烧肉,晨起时魏游命人买来三斤五花肉,本来是打算中午做的,可被鸫鱼耽搁了一顿,只能用作晚膳。
“还有多久能吃啊。”
“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与江盛的声音一同传来。
“还有一会儿,你先进屋。”
魏游示意来福去开门,自个儿背着不大情愿的守菜奴江小盛回房穿鞋。
古代守礼,衣衫不整不宜见外人,否则容易被人诟病。魏游是无所谓,但如今江盛在世人眼中的身份仍然是一个哥儿,还是注意一番为好。
不一会儿来福进屋禀告,说是刘哥的媳妇儿崔氏来了。
“莫非是刘哥又捉着鸫鱼了,打算卖予我们换些银两?”江盛抓着黑色长靴往里套,猜测道。
上午收的鸫鱼个头不小,有百来斤重,魏游出手大方,拿一金锭子换了一条。
偏远渔村的鱼哪里值这个数,普通老百姓见过金子的就没几个,若不是怕人笑话,先前刘哥恨不得拿出来放嘴里咬。
“鸫鱼鲜而不腥,口感细腻柔软,你要是喜欢便多买几条,等馋了就换着花样给你做,顿顿不重样。”
“正经的,”江盛嗔道,回头对来福说,“把人请进来吧。”
大堂内,崔氏挎着篮子坐在太师椅上,下人礼数周全为其奉茶,但显然崔氏没有经历过这种大场面,神情局促。
小郎君和他夫郎看着金贵,前几日她一直以来都是远远的看着,若不是今儿她当家的收了这么多银子,她是万万不会来的。
况且她来的时候闻见院子里的味儿了,心知怕是来的不是时候。可人都到门口了,总不能人没见着逛一圈就回去了,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魏家大门。
可她哪里知道魏宅里人这么多,门口还有带刀的,真真吓人。崔氏眼神飞快扫视柴正峰身旁锋利的刀子,心里头把自家男人刘民骂了千百遍。
被数双眼睛盯着,崔氏绞着手指紧张的不行。
正当她坐立难安之际,门口传来响动,她赶忙起身迎上去,发现是两张熟悉的脸,面上终于没有再紧绷着。
“魏小郎君,江小哥儿,实在对不住。”
魏游前脚跨进门耳边就传来风风火火的道歉声,一时愣住了,不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还是江盛出了声:“怎么了,崔姐?”
“哎,就早上那事儿。”
崔氏掀开盖在篮子上的棉布,手往底部反复摸索,摸出个面带反光的东西来。柴正峰见状大步上前,挡在两人之间,用剑柄压住崔氏抬起的手。
咚——
重物掉落的声音。
那物滚了几圈,恰巧砸在魏游脚边,晃晃悠悠渐渐停下。魏游低头看去,眉峰轻挑。
一枚金锭子。
江盛先一步弯腰把东西捡起来,往崔氏手里塞:“对不住崔姐,你没事儿吧?”
崔氏被打的懵了,直到手腕传来剑柄的凉意才后知后觉:“啊?没事没事儿,这位用的巧劲,倒是不疼,不过这位大人是……”
“木头桩子一个,兴许是眼花错看成大虫了,”江盛宽慰着崔氏,转头吩咐,“来福,金创药还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