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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飞鸢看着底下喜极而泣的百姓们,心里也有些酸楚。
  她只是如今做了王妃,可她前面十多年,也是个卑贱的商户女,也是任人欺压的弱势群体,她又怎么会一朝得势就践踏这些贫苦百姓呢?
  她微笑着对大家说,“大家都先回去吧,等到售卖药丸的时候,我会提前一天让人在景家药铺门口贴上告示,大家只需每天晚上路过时来看一眼就行了,不用守在这里耽误家里的活儿。”
  百姓们听后,又对王妃印象更好了。
  明明对王妃而言这药卖给谁都是卖,可她还是在费心让普通百姓能有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她并没有纵容富贵人家侵占普通百姓的抢药机会,她真的好善良好温柔。
  难怪王爷喜欢。
  这样的姑娘,他们也喜欢呀!
  百姓们望着景飞鸢纷纷感激时,不远处墙角,落魄的赵灵杰和奄奄一息的周桑宁都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人群里那闪闪发光的景飞鸢——
  那真是他们认识的景飞鸢吗?
  景飞鸢怎么可能拥有神奇医术,成为人人追捧的神医?
  赵灵杰仔细回想了景飞鸢嫁入他们赵家那半年的点点滴滴,他非常确定,景飞鸢就是个普通的女子,从来没有展露出过这超神的医术。
  不论是他还是母亲生病了,景飞鸢都是请景家的大夫来看病,并没有自己动手给他们诊过脉。
  不过……
  这女人倒是经常摆弄药材,就连出去走一圈看到路边有药性的野草野花都会摘回来制干,积攒多了就拿去景家药铺。
  他又回想起白云观那个晚上。
  当时他和娘悄悄在景飞鸢的药碗里加了那见不得人的东西,本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景飞鸢居然看破了药里面的奥妙,反手将药灌给了他母亲,把他母亲丢给了乞丐,逃之夭夭……
  难道,这女人真的拥有医术,所以才能看穿药里的奥秘?
  难道,这个女人一直在跟他们装?
  若真是如此,那这女人也太深藏不露了,太有心机了,堪称可怕!
  赵灵杰恶狠狠盯着一身华服站在姬无伤身边的景飞鸢,恨得要死。
  贱人!
  要是早知道这贱人医术高明,他和娘怎么会用那么拙劣的招数?
  该死!
  不同于赵灵杰,周桑宁眼里涌动着一片惊涛骇浪。
  她是重生的,她比谁都清楚,前世的景飞鸢只是个普通人,景飞鸢根本没有这么神奇的医术!
  否则,景飞鸢前世又怎么会被设计丢了清白,还被赵灵杰害死在后宅之中?
  周桑宁的目光缓缓从景飞鸢身上转移到旁边的苏婉儿身上。
  她定定盯着苏婉儿。
  那是……
  前世的神医苏婉儿?
  她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想!
  景飞鸢莫非是侵占了苏婉儿的研究成果?
  那药丸子是苏婉儿研制出来的!
  景飞鸢仗着自己救了苏婉儿姐妹俩的命,威逼利诱让苏婉儿将药方子交给了她!
  想到这儿,周桑宁兴奋极了。
  她眯着眼阴恻恻盯着景飞鸢——
  太好了!
  她抓住了景飞鸢的把柄,她可以用这件事威胁景飞鸢了!
  这女人要是不肯把她迎回王府做郡主,她就当众揭穿这女人根本不是神医,让这女人身败名裂!
  第297章 渣女求救!他却大秀恩爱
  周桑宁正激动,忽然,赵灵杰一脚踹中了她心口。
  赵灵杰阴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等会儿他们的马车开始动了,你就扑出去摔倒在路中间,挡住他们的去路,然后向他们忏悔求情。你今天要是不能让他们带你回王府,你就等着我弄死你吧!”
  周桑宁猝不及防被踢,疼得直抽气。
  她咬牙强忍着疼痛,抬头冷冰冰地看着赵灵杰。
  狗东西!
  这狗东西现在已经超越了姬无伤和景飞鸢,成为了她第一憎恨之人!
  呵,让她回王府,以为她回了王府做郡主,这狗东西便也能跟着沾光是么?
  她回王府之日,就是这狗东西的死期!
  赵灵杰见她不说话,又是一脚踹中她心口!
  “哑巴了是不是?说话!”
  “……”
  周桑宁深深吸了一口气,忍耐着,轻声回答,“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赵灵杰弯下腰一把捏住周桑宁的下巴,恶狠狠道,“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回王府!这种忍饥挨饿受人欺凌的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你必须回到王府!”
  停顿了一下,他又警告,“还有,你给我记住了,你若是敢给我耍花样,不承认我这个夫婿,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说到这儿,他抬脚警示性地踩了一下周桑宁的腿。
  周桑宁腿上的烙印还在作痛,被这么一踩,登时疼得她眼泪都淌出来了。
  她弓着腰连连点头示弱,“我知道我知道,我绝对不敢耍花样,你大可放心!”
  赵灵杰这才满意松开了脚。
  周桑宁低着头,藏起眼中的怨毒。
  呵。
  她一定会承认这个夫婿的!
  毕竟杀外人,犯法,可是杀自己的夫婿,却可以随意找借口蒙混过去,不是么?
  两人在这里说话的时候,景家药铺门口,景飞鸢和姬无伤已经跟家人一起各自上了马车。
  随行的十几个小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开道,两辆华美的马车慢慢前行,王爷王妃回府的排场,一点也不输给小皇帝驾临之时。
  百姓们纷纷退让至街道两边,眼含敬畏。
  马车往前行走了十几丈,忽然,路边有人跌跌撞撞冲了出来——
  “父王!父王救我!”
  “父王救救女儿吧父王!”
  一道稚嫩凄惨的σw.zλ.嗓音响起,所有人惊讶闻声看去。
  只见衣衫脏乱还染着干涸血迹的周桑宁踉踉跄跄拦在了路中央,她捂着腰侧,一副随时都能晕厥过去的凄惨模样。
  百姓们或许不认识这个昔日的郡主,可王府的侍卫却对她一点也不陌生。
  侍卫们同时勒马,错愕地看着落到如此凄惨境地的郡主。
  “那不是骄阳郡主吗?”
  “天哪,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脸颊红肿透亮,嘴角破裂,腰间伤口处血迹斑斑,脚步虚浮,整个人好像站都站不稳了,她这是被谁欺负了?”
  “难道是威武侯府的人?可侯府那些人不是郡主的亲人吗,他们怎么会这样对待郡主?”
  侍卫们一面震惊议论,一面回头看向马车。
  他们不知道该不该跟王爷禀告。
  骄阳郡主做了那么多荒唐事,已跟王爷父女情分破裂,王爷曾当众说过跟郡主一刀两断,王爷会怜悯郡主吗?
  侍卫们迟疑时,马车的帘子已经被景飞鸢掀开。
  景飞鸢听出来了,拦路之人的嗓音是周桑宁。
  她很好奇,这小姑娘好不容易跟前世那个最爱的夫婿成亲了,这新婚燕尔的不在家腻歪,跑出来喊什么救命?
  她带着一丝丝好奇,掀开了车帘,想看看这小姑娘到底想闹什么幺蛾子。
  结果……
  车帘一掀开,透过侍卫们看清路中央那凄惨得不像样的小姑娘,景飞鸢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
  “她这是怎么了?”
  景飞鸢握紧姬无伤的袖子,轻声问道。
  虽然她听杜鹃说过威武侯府的人教训了周桑宁和赵灵杰,可杜鹃不是说,赵灵杰被打得比较惨,周桑宁没受多大的伤吗?
  怎么看起来,如此惨不忍睹?
  就算……
  就算因为她昨日赠送的肉和米,威武侯府的人又跑去对周桑宁动了手,也不可能没分寸的将周桑宁打得奄奄一息啊。
  一旁的姬无伤也看清了周桑宁的凄惨。
  他眉头紧皱。
  这才多久啊,怎么就从天之娇女混成了这乞丐都不如的样子?
  难怪要来喊救命,这也……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