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珩,我们不如先回燕宁去。魏凌决的事,我们再商量好不好?他武功高还会用毒,光凭我们也无法对他如何。
不。方才那个人说这里是苏为词的院子,想必他和魏凌决有关系。元珩冷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来长州,就是为了杀陈勋和那个狗官。既然多了一个魏凌决,何不,一起杀了!
但那可是朝廷命官。你若杀他,官府怎会放过你?更何况那是三条人命!
人命?三只畜生而已,哪来的人?她的目光阴冷,语气低沉。
陈勋和那狗官害死了我的两位姐姐,指不定又祸害了谁呢。魏凌决害死的人很多,我杀他们,只是为民除害而已。
律法严明,你让律法惩治他们不好吗?为何非得让自己沾上这血?林卿紧握着她的手腕,她并不希望元珩陷入这仇恨当中。
他们,必须死在我的手里!她直接打断了林卿,面容微冷,似乎也是不想在说下去了。
良久,元珩的面色又稍稍缓和了些。她缓缓抬手,将林卿揽入怀中,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愿让我沾上这鲜血。但方才你也见到了,他们又用女子之躯来炼毒。若不杀他们,也难平民愤!
这世上有许多奸邪谗佞之徒,你杀不完的。人一旦因仇恨起了杀心,便会一发不可收拾。若是如此,这世上早就是饿殍遍野,血流成河。我知道你恨他们,他们的确是罪大恶极。但杀他们的不能是你啊!
林卿劝说着。她并不希望元珩去动手杀人,染一身血。她也相信这律法会给她一个最公正的裁决。君玄澄执法严苛,更不会容忍这等奸佞小人存活于世!
我知道,我知道我答应你不会乱杀人,但他们的罪,我也不会放过。林卿,等陈勋和苏为词一死。我便随你回燕宁,我去见徐乐容,还会认她这个姐姐。至于魏凌决我已杀过一次了,就让君玄澄去对付他吧。但陈勋和苏为词,我绝不能放过!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找他们复仇的!
轰隆隆的雷声不断的在天边响起,一场暴雨迅猛的顷落而下。冷风呼啸而过,这天,又是更冷了些。
陈府,陈家公子陈勋将那条瘸腿搭在凳上,身旁的小妾正伏在他的身上,亲昵的喂着水果。
从那倾盆大雨中跑来一个穿着蓑衣的男人,他神情慌张,还未进门就问道:陈少爷,方才有人来报,说是有个叫江予珩的女子出现了。这个江予珩不是在新婚当夜就死了吗?为何又出现了?她到底死没死啊?来者正是长州郡守,苏为词。
看守着那些用来炼毒女子的人跑来告诉他,有一个名叫江予珩的女子来找麻烦。此人他自然记得,但人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怎会又出现一个?本想着是否为同名,但也还是想要再去确认一番。
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将头上的斗笠摘下。自新君登基后,治法严苛,眼里丝毫容不下他们这种贪官污吏。而当年之事若是被告上京,脑袋不保啊!
那剑都刺穿脖子,血都流干了,能不死?陈勋坐了起来,推开身旁的女子。示意她退下。
那当时的事还有谁知道?陈勋看了一眼自己的瘸腿,道:除了当时的那个小丫头,还能有谁呢。
小丫头?苏为词仔细想了想,元兰身边好像是有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不过自那二人死后,她便不见了。她居然平安长大,来复仇来了?
苏为词有些后怕,人只分两类,一类是怕死的,一类是不怕死的。她既然敢来找朝廷命官复仇,大抵是不怕死了
不怕死的人,都是疯子。
哎呀陈少爷,当时我也说了别杀元兰!您老偏却要她死,这下可好了。有人为她们复仇来了。这都过去十年了!这丫头怎么那么记仇呢?过去十年都要跑回来。
她害我变成个瘸子,不该死吗?!陈勋狠狠瞪着苏为词,面目有些狰狞。
苏大人,你也知道我的。挡我路的,都得死。别说是断我一条腿,就算是只伤了我一点毛发,我都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我那亲爹,不就是如此吗?
是是是。那陈少爷,那个自称江予珩的人,怎么办?
既是来复仇,那便等她上门。陈勋靠着椅背,拿起桌上的苹果扔给了苏为词。
只是可惜了那些药人,亏我还花了那么多银两用尽了珍贵药材养着。我要让这个丫头都还回来!
暴雨逐渐停下,只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天也总是暗沉沉的。元珩坐在一个小茶摊前,琥珀色的双眸一直盯着那不远处的狗。
那只大黄狗正缩在屋檐下躲雨,只见一个小厮走了出来,扔了一只鸡腿过去。大黄狗立刻接住,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那是予珩姐姐家的狗。她突然开口。林卿也顺着她的视线瞧了过去,往上一看,门上写着江宅二字。
她还在的时候他们家没有养狗。元珩说着,站起身朝那大黄狗走了过去。她蹲下身子仔细瞧了那条狗。大黄狗见到这个陌生人好像是不怀好意的盯着它,便朝她汪汪叫了两声。没想到这大黄狗如此警惕,元珩刚一伸手就被它给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