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来布莱克家教我黑魔法,副部长女士。”她过于直白的目的与惊人的话语将她那懦弱可怜的母亲吓了一跳。
“我竟然不知道我成了你的教授。”
贝拉笑了笑,然后张开手臂抱了抱我。
“暑假见,教授。”她冲我挥挥手。
不等我拒绝,她就跑向了列车。
“你答应过我的……对吧?”德鲁艾拉再一次向我确认。
“是的。”我看着贝拉的身影,“但我想布莱克夫人得明白——我能够做的并不多。”
“我也无法干涉他们自己的意愿。”我瞥了眼旁边瘦削的女人,“贝拉想要保护你们。”
德鲁艾拉动了动她那苍白干裂的双唇,我看向她,她察觉出了我话语之中的某些嘲讽,用颤抖的手把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胡乱别在了耳后,然后路过有着泪痕的脸颊,最后无力的垂在了身侧。
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卢修斯·马尔福绅士的帮纳西莎将猫头鹰提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贝拉特里克斯也同她未来的同僚——那些里德尔的食死徒预备役们,走进了同一个车厢。
也许在他们毕业以后,左手手腕上就会出现让他们引以为豪的黑魔标记。
“布莱克夫人,有些事情是旁人无法改变的。”我拍拍她的肩膀,“比如人们自己的选择。”
“当然,其实生活给我们的选项并不多。我们所做的,可能也不过是从那么几个不太好的道路中选择一条自己喜欢的路。”
“您觉得,摆在贝拉面前的选择又有多少?”我笑了笑,又问她,“您呢?您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又有着哪些选择呢?或者说,在那时,您有选择的权利吗?”
德鲁艾拉蠕动着嘴唇,却没有说出半句。
“也许在布莱克小姐看来,除了她现在所选的道路,其他的都无异于笼中鸟。”
就像我面前的这位夫人一样。
当然了,时间会改变许多人,在我根据里德尔的指示拜访了我曾经的同学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后,越来越多的巫师们都选择成为了里德尔的“朋友”,与此同时,伏地魔也就代替了曾经在霍格沃茨的优秀学生汤姆·里德尔了。
当我与他提起这个话题时,这个青年却显得毫不在意。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还会保留着我那肮脏麻瓜父亲的名字?”他笑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那是令人厌恶的。”他告诉我。
“厌恶?”我发出疑问,“因为他那一半麻瓜血统吗?”
我接过里德尔递给我的魔药,坐在摇椅上,膝头摊着一本如尼文字的炼金术书籍。
“有些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没有回答我,我低下头,翻了一页书页,“决定我们高度的是什么?”
“是血统吗?”我摇摇头,自问自答,“我一直认为,是我们本身。
我又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他猩红的眼睛中仿佛燃烧着一股火焰,那已经蔓延至了他那残缺不全的灵魂。
——汤姆·里德尔的灵魂在燃烧。
宛若自焚。
“其实在很多年前,我思考过一个问题。”
我的手指划过了书页,锋利的纸堪堪将我的手指划出一道血痕,我毫不在意的将它抹去,“我是否在那个餐桌上?”
“餐桌?”
“是的,餐桌。”我眼看着飞速愈合的伤口,双手比划出一个圆圈——我把它当做“餐桌”之上的餐盘。
——餐盘上装的则是那些被宰杀的牺牲品。
胸前系着餐巾的人们则会拿着餐刀吃着这些人的血肉,不放过他们的一丝一毫的价值。
“所以那个时候,我想逃离那个餐桌。当然,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是牺牲品。”
“可我发现我现在好像不过是换了一个餐桌。”
我把书本递给了里德尔,看到的最后一个单词是“剥削”。
“直到现在,我发现每个人都是被剥削者,当然,也可以是剥削他人的人。”
银白色的冰冷月光照在了我的一侧脸颊,几只蝇虫环绕在某个角落,我能够清晰的听见它们发出的嘈杂声音。
“在餐桌上面吃人的人也在被吞吃着。”
我伸手拉开窗,秋日的晚风拂过我的脸颊,风声覆盖了蝇虫的声音。
“剥削着你的人很有可能也在被另一个人剥削着。”
“大概……这就是某些不太合理的权利吧。”
书本被合上,我听到了里德尔的轻笑,“剥削?”他把书本放在了一旁,“你以为我也在餐桌之上吗?”
他不高兴了。
“这就是大部分人与真相错失的原因。他们很多都不愿意去面对它。”我告诉他,“我不过把那些东西摆在明面上了。”
“很多人都想脱离那张餐桌,可几乎没有人成功,它无处不在。”
“你会怎么摆脱它?”
我听着蝉鸣,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期的某个夏天,里德尔没有说话,我不乏有些失望,但我知道,不敢面对某些东西,不过是人之常情。
我理解他,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在斯莱特林能听见蝉鸣吗?”
“需要我提醒你吗?斯莱特林在黑湖底下。”里德尔纠正了我。
“不过我更早以前就听到了那些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