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此岸,却又看到了彼岸,我甚至快要将二者混为一谈。
“纳斯蒂亚。”
一只手抓住了我死死握紧衣角的冰冷手腕,然后我的双眼被他的另一只手覆盖。
“你是谁?”我发现我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你的朋友。”他带着蛊惑的嗓音:“汤姆.里德尔。”
我摇摇头:“不……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感受到握住我手腕的手有些用力。
“那谁是你的朋友?”他凑到我耳边,幽幽的说:“是——它吗?”
——哗
火车从黑暗的隧道里驶出,但我的视线还被人用手掌遮挡着,我有些不适的眨了眨眼睛。
”它呢?”里德尔问我。
我感受到他和我靠的特别近,我试图让自己往后退,却只是徒劳。
“它现在就在这里吧”里德尔慢慢的放下了手,我终于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乌洛波洛斯蜷缩在窗框上,它缓缓的支起身体,诡异的绿色竖瞳盯着里德尔的侧脸。
他伸手理了理我的头发,漆黑的眼睛宛若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就这么望着深渊,然后意味不明的说:“它是一条衔尾蛇,它的鳞片是黑色的,眼睛是绿色的竖瞳。”
我和它对视了一眼,然后眼中含着怪异的笑意:“它叫乌洛波洛斯,代表着永生。”
听到最后两个字时,里德尔的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
火车轰隆隆的行驶在轨道上,我听着一站又一站的站台名称。再亲眼目睹夕阳下山,日夜交替,从未改变过
“里德尔,它在看着你。”我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猜猜我是什么时候遇到乌洛波洛斯的?”我睁大眼睛,故作活泼。
“在三年级暑假。”他表情平静,苍白英俊的面孔撞入我的视线。
他忽然笑了,“你骗了我很久。”话落,他又神经病一般的摇摇头:“不对,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在欺骗我。”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它们破坏掉了里德尔原本英俊斯文的皮囊。
我不知道里德尔对于欺骗的定义是什么,他从来没有问过我乌洛波洛斯是谁,所以我也不会去告诉他。
“谎言是不可饶恕的,亲爱的纳斯蒂亚。”他放开了我的手腕,重新坐回了我对面的座椅上。
我眨了眨眼睛,“谎言?”
“你是如何定义谎言的?”我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人类创造了语言,通过语言,人们能够互相交流自己的思维想法。”
我抬手,空中出现了蓝色的【mankind】。
“于是——人类的文明出现了。”
我把手伸向空中,【mankind】,变成了【language】,然后又变成了【lie】。
“不得不说人类是如此智慧,他们是唯一会使用谎言的灵长类动物。”
虚虚漂浮在空中的【谎言】被我用手轻轻的戳破。
“你也对我说过很多谎言,不是吗?里德尔。”我微笑着看向他。
“多么的脆弱——谎言。”我看着消散的【谎言】,它们变成点点尘埃漂浮在空中,“但不可否认,那是人类文明的一种。”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需要靠谎言维持着,不管是巫师文明还是麻瓜文明。”谎言的尘埃从窗外飘散出去,我冷眼旁观。
“就好像我和你。”我说:“里德尔,揭开那些华丽的谎言,我和你之间还剩下些什么呢?”
谎言消散后,那些残留的尘埃又组成了【秩序】
“然后呢?”我问他,但又好像在自言自语:“然后是【世界】,我的‘朋友’。”
从“语言”到“文明”,然后是“人类”,“秩序”最后是“世界”。
轰隆隆……
我看着外面的天空被染黑,我问对面的里德尔:“到了吗?
”
过了许久,对面的人才回答我:“到了。”
我和他走下列车,然后走在距离小汉格林顿不远的一片树林里。
“你果然是疯了。”他忽然说。
我闻言哈哈大笑,“也许是你疯了呢?里德尔。”
“精神病人总觉得自己是正常人,别人才是疯子。”说完我又觉得有些狗屁不通了,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于是在路上我罕见的没有再惹怒里德尔。
我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古旧的,看起来像城堡一样的庄园,但这里看上去像是废弃了一样。
有一扇大门上被钉着一条被蝇虫围绕的死蛇,里德尔上前推开门。
忽然,我身后的风速变了,我立刻念出防御咒语,绿色的钻心剜骨咒被挡住。
偷袭的人发出一阵令人厌恶的笑声:[竟然,竟然不是麻瓜,哈哈。]
他看向了里德尔,他的眼神中有些惊讶,但很快变得充满厌恶:[你是那个麻瓜吗?]
他宛若神经病一般的凑近里德尔:[你是来找那个哑炮的吗?]
[那个肮脏的哑炮,哈哈”]
里德尔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些什么,他沉默了一会,然后用蛇语说:[你是谁?]
他对面的那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忽然瞪大了眼睛:[你……会蛇语?]
[你不是那个哑炮用迷情剂迷惑的麻瓜。]他眯了眯眼。
里德尔有些急躁的皱了皱眉,“crucio。”于是他对着那个男人念出钻心剜骨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