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深情,想和楚国结盟罢了吧。”
“他杀兄囚父的事儿都是真的,对嫂子霸王硬上弓也假不了,此人还真是罔顾人伦啊……这样的人却能雄兵于北,上天还真是不长眼啊……”
这就是郑业善待姜泠,并让他登场的目的。
比起战场上的复杂性,涂曜在雍国的恶行对民间更有冲击力。
杀兄囚父,强上嫂嫂,只要这些真真假假的信息传出去,涂曜在民间的名声必然一落千丈。
到时各国的将士抗雍的情绪也能高涨。
“各位!雍国如今雄踞北方,对各国早有吞并之意,雍国国君涂曜,继位之后不称孤道寡,反而以朕自称,这岂不是对各国的挑衅?”
“我知大家惧怕雍国,但这样节节退让,又何时是终点?”
郑业循循善诱:“涂曜就是北方的饿狼,时刻垂涎我们的领土!之前他统兵时为节省粮草,便曾下令将士屠城!就算是在雍国国内,他也是来位不正的小人!此时不反抗,难道要等到无耻残暴之人君临天下,你们再后悔吗!”
“到那时,别说性命和家财,也许你们的妻子都难保住!”
“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抵抗□□,只要对雍宣战,都是正义之师,相信天道定然助我!”
几小国的国君都表示了宣战的态度!
如今的天下是弱肉强食,他们位于雍国国境旁,早晚要被吞并。
若再不反抗,任由涂曜做大,那真动起手,定然不堪一击。
“我们这就起草檄文,由姜公子牵头,让所有人都知晓他的真面目。”
此事结束后,姜泠和郑业一起回宫。
姜泠道:“大王,檄文只是动员,但在战场上拼的可是真功夫,涂曜善于统兵,未尝一败,您恐怕不是他的动手。”
郑业沉下脸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泠道:“但胜败乃兵家常事,常言道知己知彼,您若是知晓涂曜下一战如何布局,定然能胜他。”
“涂曜诡计多端,你怎知道他要用什么阵法?”
“您按照我说的练兵就好,”姜泠轻摇折扇,清秀的侧脸显出几分高深莫测:“至于结果如何,您小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郑业注视姜泠良久,终于开口道:“就按照姜公子说的办。”
*
楚国。
涂曜刚走半个月,信笺就从雍国传来了。
孟守看了一眼道:“陛下,雍国的意思是让您去雍国一趟,和国君共同阅兵呢。”
楚稚身为国君和涂曜一起阅兵,自然是向天下表态,从此楚国和雍联盟,从此休戚与共。
楚稚回去后便私下问安太医道:“孤若前往,这身子……”
安太医忙道:“男子怀孕,要到七月份之后才显露出来,陛下倒是不必担心这个。”
楚稚轻声道:“那就过去吧,孤也去看看太皇太后。”
信上涂曜还提了太皇太后病情加重,他也有些悬心。
楚稚来雍,涂曜当成了头等大事,亲自对礼部官员耳提面命:“楚国国君是朕最好的兄弟,你们必须拿出十足十的诚意来,倾心相迎!”
礼部官员诚惶诚恐的听命,连夜制定出方案:“楚国国君由重臣在城外相迎,陛下在宫门相迎,寒暄后留宫夜宴,夜宴完毕,楚王下榻楚王府中。”
涂曜看罢瞪眼:“楚王府?你倒是告诉朕,楚国府在何处啊!!”
“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但并不喧闹,屋檐是歇山式,华贵非常,仅次于……”
“朕不想听!”涂曜阴阳怪气:“朕只知道从自己的寝宫望过去,都看不到这鬼地方!”
礼部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陛下何意。
涂曜忍无可忍道:“朕都说了楚国国君是朕最好的兄弟,你们听不明白??还安排的这么疏远?”
“……臣真的不知如何了。”礼部官员惶恐道:“这都是臣翻遍史书,迎接邻国国君的最亲密的方式了。”
“史书上的人也太薄情,朕当然不能学他们。”
“……那陛下的意思是?”
“当然是朕亲自去城外接啊,而且楚王一路过来定然劳累,当然要用朕的仪仗,从宫门抬进来啊。”
这么顺理成章的事儿,这些人为何想不起呢?
礼部官员耐着性子:“可宫闱之中并无外男留宿之地啊,敢问陛下抬到何处……”
“当然是抬到朕寝宫里。”涂曜气得要命:“朕没有和你们说吗,之前在楚国,朕和楚王都是同吃同住,难道到了雍国反而要疏远吗!!”
“……恕臣直言,那是迎接皇后的礼仪,不是迎邻国国君的啊。”
“皇后又怎样?”涂曜一点儿都没觉出不妥:“朕又没皇后,正好来迎楚王啊。”
礼部官员心累妥协:“……陛下开心就好。”
楚稚到雍的这一天,礼部的工具人都是按照涂曜的命令,安排了一切仪仗。
不少人不知实情,还以为陛下要大婚呢。
涂曜在郊外一眼看到楚稚的车驾,策马狂奔过去:“哥哥!”
楚稚抬眸。
天际之下的涂曜像是头矫健的小豹子,双眸亮闪闪,毫不设防的向自己奔赴而来。
楚稚屏息,听到自己胸腔怦然的心跳。
涂曜拉着楚稚的手诉了半晌衷情之后道:“哥哥看朕礼数到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