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一脑袋黑线,彻底懵逼:“……陛下到底想说什么?!”
“朕想说很多事情都是正常的。”涂曜脸色通红,已经试图安慰楚稚了:“比如不论男女,身子上都会有些许毛发,宝华,人无完人……你不必……”
“???”
楚稚从感动到懵逼:“……陛下是不是国事繁重,身体不适?”
何止是身体不适……这显然是精神失常到开始说胡话了啊!
涂曜却根本没去听楚稚说什么,把那匣子往楚稚手上匆匆一塞就逃走了。
楚稚看着涂曜的背影,啼笑皆非。
脑海里回响着方才的几句话。
不知为何,心头竟然掠过一丝落寞。
他收收心神,打开那匣子,竟然是一碗凉凉的木瓜盏,上面点缀了几个樱桃,甚是可爱。
楚稚眉心一挑,打开隔层,发现下面竟然是一柄玉如意把手的雕花剃刀,做工极为精美。
楚稚:“???”
一旁的宫女看公主不解其意,便开口道:“公主,这是京城夏日如今最时兴的玉剃,贵女们都用这个……清洁私密之处……”
楚稚恍然:“……”
怪不得涂曜今日过来说了那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打量着是想岔了。
*
楚稚这几日,心神有几分恍惚。
前日涂曜来说的那番话,已经完全澄清了。
可他当日听到那些话时掠过的欣喜,却令自己都吃惊——
他本是演戏而已,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然生出了可怕的妄念。
丝丝缕缕若有似无,却如藤蔓般日夜生长。
“不管公主是何种模样,都是朕最钟爱的!”
“也许公主和涂曜想象中不同,但涂曜爱的是真实的公主,不是想象中的公主……”
言犹在耳,振聋发聩。
也许……涂曜真的知晓了自己的秘密,也能是此种态度?
楚稚摇头失笑,不让自己继续妄想下去。
*
盛夏时节,帝后即将大婚,雍国上下皆是喜气洋洋。
楚稚所在的公主府早就挂上了喜庆的绯色纱帐,宫女和内侍们每隔两米摆放红烛灯笼,为年轻的新帝大婚精心布置每一个角落。
宫里派来的女官,正不厌其烦地和他确定细节:“公主,您大婚之日是想用盖头还是以合欢扇覆面?”
楚稚望着一脸期待的女官:“……”
“按规矩办就好。”
“公主,大婚之日府门要铺礼毡,您是想用蜀锦丝绸还是……”
楚稚指尖微动:“……一切从简。”
那女官怔了怔,终于察觉到楚稚的心不在焉:“……是,若公主没有格外的吩咐,那臣一切就按规矩来办了……”
楚稚垂眸,终于道:“只有一条,雍国去楚国迎娶的侍从,不必去楚国国内,只在雍国境内接嫁就好。”
既然这婚事注定半路遇险,又何必再伤及无辜者性命。
虽说一般嫁娶皆是亲自登门,但两人的仪式还是在雍国办,再说两国如今也不太和睦,那女官也能理解,默默记下来道:“公主所说的,臣都会记下,到时还会向陛下禀报。”
楚稚坚决:“我只求这一点,旁的都可按雍国的规矩办。”
那女官忙道:“臣省的,公主放心,陛下已有旨意,在婚事上以公主为尊,所有风俗,皆看公主意愿。”
楚稚沉默。
涂曜向来独断专行,特别是两国联姻,还牵扯到两国的掌控权,涂曜主动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极为难得。
楚稚心头反而愈加发沉。
雍国上下不会有人知晓,这是一场注定接不到新娘的婚礼。
涂曜如此精心如此期待……到了那一日知晓自己半途出事,又会是何种情形?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楚稚闭上眸子。
不过楚国已做了格外精心的谋划,婚轿从楚国出,来雍时本就要经过一段陡峭山路,此时又正值夏季,发生滑坡山火也不罕见。
这么一来,涂曜就是满腔愤懑,也只能怪世事无常天意难违。
再说事已至此,不管是自己还是楚国……都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
婚事在即,三日之后,楚稚便要离雍赴楚。
楚稚能做的,就是在这几日,以婚前不碰面的风俗为理由,尽量减少和涂曜的接触。
免得四目相对,凭生波澜。
于己,于他,皆是不利。
可涂曜却习惯了每晚光顾公主府,如今被拒之门外,每日晚间便如同困兽般,在养和殿内焦灼踱步。
冯公公是宫中的老人了,向来是看着涂曜长大的,如今成了涂曜最近身的内监统领,看到主子这模样,笑得捂住嘴:“陛下还是要养养性子,这是您的人,自然就跑不了。等过几日就大婚了,如今还是要沉住气……”
“若是急躁了,岂不是让楚国小看,说咱们巴巴馋着他们的公主。”
涂曜扬眉,毫不在意:“朕就是要让全天下知道,朕馋楚国的公主,还要馋她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曜亲亲努力接受不一样的老婆,却努力错了方向
第26章
冯公公在一旁吃吃笑道:“那也要为公主着想不是——毕竟都是要新婚的人了,虽然咱们雍国开放,但人家楚国也有自己的规矩,新嫁娘怕羞,不好见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