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来没想到自己心烦任性撇下她几日,竟就让她遭了罚。
他默了一会,冷声道:“我把她杀在外头,会处理干净的。”
何青圆被他这话惊着了,忙道:“别胡说了,你回家了,她再不敢动我什么的。”
“不能杀吗?”祝云来不甘心地问。
何青圆摇摇头,她的耳坠子少了一只,不知丢在哪里,另一只孤单而急切地晃着,道:“怎么能杀人呢?”
“怎么不能杀?”祝云来在心底掂量了一下,道:“能杀的,莫说我能处理好,就算我露了马脚也无妨。她在老头心里份量不重,祝云赋和施轩也不是什么血热男儿,不会为她搏命的。”
何青圆被他这细细盘算弄懵了,竟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问:“还有祝薇红呢?她报复起我来怎么办?后宅的事情更是防不胜防。”
祝云来摸摸下巴,掐着她的腮帮子亲了一口,道:“她不年后就嫁了吗?不过也是,仇人窝里住着不踏实。我做的小心些,不会有破绽的。要真是露了马脚,我们就走呗,去哪都能活。我挺能挣银子的,训一匹野马做种马,倒手一卖都有个百来两,你别愁跟我没吃没喝的。”
听着祝云来这些荒谬的假设,何青圆莫名觉得很踏实,想来这疯劲是会传染的。
她赶紧晃晃脑袋,重申道:“不,不能杀人。”
第79章 亲密无间
祝云来的身体是很舒服的一张床, 何青圆睡得很好,拔出来时反而醒了醒。
“嗯?”祝云来在她耳畔笑,“舍不得?”
何青圆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 不想回答。
“还睡不睡?”祝云来隔着薄被蹭她,“不睡我带你去山里逛逛。”
何青圆倒是没什么睡意, 只是不好意思地道:“我走不动啊。”
“我背你就是了。”
祝云来软乎乎的人搂起来, 服侍她一件件穿好小衣,里衣, 外衫, 外裙,他是生手,屡屡犯错, 屡屡打乱重来, 害得何青圆难以自抑又哭又叫。
“嘘。”祝云来吓她,“这个时辰了, 可不似昨晚那般无人听见了。”
何青圆果然害怕, 咬着唇不敢再出声。
竹楼这院里还是只有浮夏一个人在楼底下守着, 见祝云来背着何青圆出来了,她行了礼没上前, 等他们晃晃悠悠地出去了, 才上楼收拾打理。
闻乐就被她关在正院的柴房里,浮夏心情好, 拿着灶上端来的一盆山里野果子进来,就坐在闻乐前头吃。
听着闻乐说自己是良家子,浮夏若敢对她如何, 她是可以报官的。
说词一套叠一套,而浮夏问她的, 她是半个字也不答。
“我怎么敢啊,章郡主。”浮夏讥讽地说,“爷既说了让你滚,你自己是能好好滚的。”
跟着何青圆来的孙婆子已经把闻乐房中的细软包袱都递了进来,浮夏一件件抽出来抖散了看,见她好东西不少,银镯子、金簪子、玉扣子,不是靠几个月钱就能攒下的。
“这院里倒是流水的主子,铁打的奴才,”浮夏已经找几个老人问过闻乐的底细了,摇摇头道:“做下人的,总有身不由得的时候,可你这,未免也太下作了。”
浮夏没有说破,闻乐的脸色却难看了许多,甚至有些愤怒。
“你既知道,你还敢这样对我!”
浮夏看着她,目光有点可怜她,但又难掩鄙夷。
“老将军收用过你又怎么样?你有名分吗?通房?侍妾?你只是服侍过他的一个婢女。可既是老将军的人了,怎么好意思惺惺作态,上赶着去我们爷跟前献媚,他们是父子啊!你都不知羞的吗?!”
闻乐看得出浮夏还是处子,也看得出何青圆待她不薄,衣裳首饰,比得过寻常人家的小姐,心下酸楚,更觉她不过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浮夏姑娘运道好,做奴才也做到我们前头去,可有朝一日叫主子□□了,你还是个伺候人的丫鬟,还得在床上伺候,主母原本待你亲如姊妹,立马变得视你如眼中钉。”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狠毒,分明是在咒浮夏。
孙婆子都听不下去了,冲进来要打闻乐,浮夏却是一抬手阻止了。
她也不敢深问闻乐的经历,只道:“你真是拿月钱的短工?”
闻乐没有回答,神情冷漠。
“那就不是。你的身契在谁手里?”浮夏今日猜定是施氏的作为,只有她才想得出父子共淫这样恶毒的招数。
“真蠢,我的身契在谁手里,谁不就是主使了吗?去衙门一查就查到了。”闻乐笑了一声,轻蔑地看着浮夏,道:“我的确是自由身,只一个孤女,又是破了身的,上外头嫁不了什么好人,又没办法自己养活自己,回到这竹楼里来,起码还清静。郎君威武,我若得了他的青眼,只有好没有坏。”
施氏早就敲打过了,不可能让闻乐入府,只给了她两条路,一条自生自灭,一条随意配人。
直到这院子给了祝云来,才出现了第三条路。
浮夏出去时重重关上了门,过了很久很久,才随着一阵食物的香气又打开了。
闻乐看着眼前的粥饭菜肉,还有一包碎银子,不敢置信地看向浮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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