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辰有些晚了,大多数香客都是往外出而不是往里进,何青圆正望着季悟非,忽听见身后有人唤道:“何妹妹。”
何青圆想不到是谁,困惑地转过身去,就瞧见林茹儿和林萍儿姐妹二人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季翡之不认识她们,只听何青圆道:“林三姑娘、林四姑娘,你们也来这观中祈福吗?”
“是啊,娘娘听说这乾元道观颇灵验,就让我们姐妹俩来替她供奉。”
林茹儿笑容颤都不颤一下,目光几乎没在卢听玉身上停留,只望了不远处的季悟非一眼,又看着季翡之笑迎上去。
季翡之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见何青圆对着她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就道,“上车吧,我和七弟一道送你和卢姑娘先回去。”
“那就麻烦季姑娘了。”何青圆觉察到季翡之不欲与林三林四相交,就偏首道:“两位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轻慢是很蜇人的态度,林萍儿对季翡之的冷淡有些不快,张口欲言,却听林茹儿笑道:“好。”
何青圆上了马车,因山道并不宽敞,并不能容两辆马车并行。
季家马车在前,何家马车在后,季悟非原本骑马走在前头,渐渐落在了后边,随在了何家马车边上。
林茹儿立在马车上,瞧见这一幕,如针刺般不顺眼,越发抛不开去。
林萍儿顺着她眺望的方向瞧了一眼,笑着说,“姐姐,你瞧什么?季公子?”
林茹儿不满地觑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否认。
姐妹二人坐进马车里,林茹儿掀帘再看时,已经瞧不见山道上的季、何两家马车了。
“那日纵郑家几个杂碎去吓林谨然,真是一招烂棋,损人亦不利己。”
林茹儿忽得开始反省自己,林萍儿诧异地看着她,想了想,笑道:“姐姐这是觉得在季公子跟前不好看了?”
见她不语默认,林萍儿又道:“姐姐,季翡之方才待咱们如此态度,你还想着嫁入季家?委实有些难了。”
“眼下是不容易,但若长姐一朝得男,咱们的婚事势必也会更上一层楼,季家是好,季公子也合我心意,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我不自己捡个好的,难道要任由那老虔婆给我捡个烂的?”
林茹儿说着,握紧了掌心里求到的那枚符。
“姐姐有这般心气是好,你若高嫁,我也能有些盼头。”林萍儿感慨。
于庶女而言,嫁人才是博生路。
林茹儿深吸了一口气,皱眉道:“只我瞧着,季公子待那何青圆,似有些不同。”
第34章 黄肥杏子
与季悟非通了心意之后, 何青圆心底便冒出了一个泉眼,每日晨起一睁眼,好心情便一股一股地涌出来, 叫人看着她的笑颜,愈发喜爱。
黄氏离去前颇为不舍, 与董寻舟这个儿子相比起来, 她更舍不得何青圆,牵着她说了好久的话, 又允诺给她寄些沧州土仪。
董寻舟被亲娘冷落在旁, 一点也不在意,只笑呵呵地看着。
黄氏一走,董氏就觉自己肩头的担子重了, 董寻舟要留京读书, 自然也要处处要打点,但以他的画技来说, 念个太学还是紧够的, 只是入学容易, 要读得好却也难。
太学将学生分为上、内、外四等,而且并不定死了, 大考小试十分频密, 既有先生的随堂抽检,也有每月一次的学官出题亲自考问, 还有朝廷派下差官主持的公试。
何家这般门第,送董寻舟入太学绰绰有余,却不能保着他一直待在上舍。
太学考题繁杂, 不可能都在董寻舟长处上出题考问,稍有不慎就要跌落下来。
“我记得爹前些年也当过主持太学公试的差官, ”何风盈道:“正好是祝云赋那一拨学子,落到爹手里被他好一番考问,爹说在他跟前还蛮规矩的,但也糊弄不过爹,爹说他油嘴滑舌,算个辩才,却是个心胸狭隘,不能做大学问的。”
何青圆听她说起祝云赋,心里便闷闷得不太舒服,道:“在爹跟前还知道守礼,为何对哥哥那样不敬呢?”
何风盈想了想,道:“爹毕竟是长辈,而且爹待他和阿瓮总是一样和气,只是哥哥与阿瓮投缘,总也偏帮阿瓮,所以自孩提时就与祝云赋结了不少仇,说仇也说大了,只是男孩们一块玩闹时的龃龉,祝云赋气量小,小仇记成大恨。”
何青圆有些惊讶,说:“这样说来祝云赋同阿兄阿姐还算一道长大的?”
何霆昭走进来时恰听到她们姐妹说话,皱眉道:“打小便是一脸阴鸷相,长大更是讨厌。”
董氏坐在上头笑看几个孩子,使婢子给何霆昭递过去一个热帕子。
何霆昭擦了擦手,道:“阿舟诗书的底子是薄一些,但季先生很喜欢他的画,忆之说他那日还将阿舟那副《虾石图》要去赏了。这样,我让忆之去探探口风。”
“哪位季先生?”何风盈好奇地问。
“忆之的三伯父,凤梧书院的院长。”何霆昭道。
林谨然在旁听着,欲言又止。
何霆昭瞧了她一眼,收敛了笑,道:“季先生没有收阿安,但是给他荐了一个太学的夫子,他明日就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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