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尼斯不置可否的耸动肩膀:“那是他应得的。”
说这话时,美尼斯的表情依旧是轻松惬意的,仿佛将人殴打成一滩烂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的小事。
他说着恐怖的话:“我可是在打他之前把这个面具抢救下了来的。”
朔月完全想象不到他们之间究竟爆发了几场战斗,不过看美尼斯的模样,他应该没有受伤。
“不说这个,你不是要去吃须弥的美食吗,正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吃到正宗的须弥美食。”
美尼斯将他带到一个锅炉前,一顿操作后将一份热气腾腾的食物递给他:“由我这个须弥人制作的须弥美食,怎么样,足够正宗吧?”
朔月有些忍俊不禁:“够正宗,请再给我来一份。”
美尼斯挑了挑眉,又给他制作了一份。
“接下来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你口中的沙漠。”
“好,那一位也要去吗?”
“没错。”
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份大多心照不宣,只是谁都没有挑破这一层,维持着彼此心知肚明的状态。
“那个小哥...”
“不用管他,随他去吧。”
回旅馆的路上,美尼斯率先开口:“我以为,你会对他更心软一点。”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朔月(奥列格)。”
这一刻,明明美尼斯说的是朔月,可在场的两人都能听见另一个名字。
朔月驻足,转头看向美尼斯:“我还不够心软吗?”
美尼斯一怔,透过这句话,他仿佛窥见了那些过往的一角。
“.....你说得对,我确实有些残酷。”朔月显露出了有些疲惫的表情:“但我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既然决定与过往的一切道别,那就干脆——”
“朔月。”
美尼斯打断道:“朔月。”
他叫了两声朋友的名字:“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态度强硬,决心强烈,并不意味着这是错误的。”美尼斯身为沙漠的贤者,见多了这种两难的抉择:“你过往的功绩,就算是神明亲为恐怕也做不到更好。既然你认为自己所作的的一切都无愧于心,请那么就昂首挺胸,自信的大步向前吧,因为你现在前行的这条路不再是看不到光芒与尽头的模样。”
‘是了,我是什么时候忘记了这一点呢。’
‘我的所行无愧于心,所以也不必瑟缩,不必惶恐,昂首挺胸的模样,才是我应该拥有的模样。’
“多谢。”朔月对他笑道:“若不是你,我恐怕会被一直影响下去。”
“只是我身为旁观者看着更清罢了。”
美尼斯摇头:“那片土地,并不适合你的理想,就算你拥有了足够高的声望也一样,只要你不是那片土地的神明,自然无论做什么都有人站在你的对立面。”
“自私,嫉妒,憎恨...”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道:“只要你身居高位,只要你拥有权力,因此类负面情绪而产生的语言便会一直将你包裹,试图将你拖入深渊,看好一个人需要认可他的某种品质,但敌视一个人却不需要。”
“看来...你遇到过的事情也非常一言难尽。”
朔月知道他并不需要宽慰:“不过好在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那些往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也要开始步入退休生涯了。”美尼斯深呼吸,将令人微醺的酒气吸入肺腑:“在草神的引领下,现在的沙漠和雨林应该会变得更好吧。”
说完后,他有些迟疑:“这大清早的...怎么还有人喝酒?”
越往旅馆的位置走,酒香就越加浓郁。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道,嗯~我就是被这个味道吸引到须弥的!”
少年的声音满是陶醉:“纳西妲,你这酿酒的手艺真是没得说。”
“你过奖了,温迪,不过酒不是我酿的,是兰那罗们。”
“原来是兰那罗,我说怎么这么熟悉。”
两人推开旅馆的大门,只见空荡的大厅中坐着四个身影。
“以普遍理性而言,本质是种子的兰那罗确实要比人类更了解植物本身。”
往生堂的客卿先生用自带的方杯品鉴着智慧之神所带来的酒液:“清新淡雅,植物的芬芳与麦芽的醇香结合,而这其中又不失酒体本身的厚重的味道,真是一份难得的佳酿。”
“如果愿意的话,离开前也可以带走一份。”纳西妲说道:“他们也很开心自己酿造的酒被其他人喜欢。”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温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嗯!好喝,再来一杯!”
“你这样喝真的能尝出这酒的味道吗?”
拜恩半月眼看着他牛嚼牡丹般暴殄天物的喝法:“又没有人和你抢。”
“嘿呀,你不懂,若不趁现在喝个痛快,回去后就没法这么放肆的喝了。”
温迪打了个嗝,口中的酒臭味让拜恩立刻窜上钟离的肩膀。
温迪浑然不觉自己被往昔的同僚嫌弃了个彻底:“唉,为什么猫的嗅觉要那么灵敏呢,就算是见他前喝了一点点的酒,也会被他用看人渣的嫌弃眼神盯着。”
“你说的一点点——是指几壶?”
“咳,老爷子,你别拆我的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