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过去并未获得来自赤王任何的恩赐,反而是因为身先士卒而逐渐感染上了各种「诅咒」,那是永不磨灭的爱,是长久寄托于他的希望,是让一个普通人成长为一个王者的期待。
赤王的科技人类本身无法解析,可美尼斯却凭借一己之力打破了这个神话。
他几乎完美的完成了赤王所希望的一切。整个沙漠都在他治下的焕发着属于自己的光彩。
人民为他歌唱,镇灵们为他祈福。他们祝福他无病无灾,无痛无忧,长长久久。于是他即使殚精竭虑,也无法因劳累过度而倒下,即使被利器割伤也无法因此而感受到疼痛,即使想要走向沉眠,也无法通过寻常的手段达成。
“这是诅咒(爱)。”利露帕尔曾经对纳西妲坦然道:“是最为猛烈的诅咒(爱),没有人希望在赤王离开后,他也跟着离开,于是在所有人的私心下,我的王默许了这个结果。”
美尼斯并不曾抱怨过,也不曾怨恨过,他不是圣人,就像他曾说的,他只是一位贤者,是沙漠的贤者,是为赤王打理花园的人。
他知道自己完成那些目标后,一定会付出某些代价,或多或少,但一定会有。所以在他看来,既然自己得到了举国上下的爱戴,那因此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也是理所当然的。
美尼斯无疑是赤王的信徒,最为虔诚的信徒。
在赤王进入陵墓的那天,他们曾经在里面待了一天,从雏鸟轻鸣到日落余晖,直到那天的傍晚,利露帕尔才远远的看见美尼斯从赤王陵中走出,他眼眶通红,从赤王陵中走出后却并未离开,而是站在赤王陵的门前,背对着入口高声祝唱着人民为赤王献上的战歌与颂歌。
利露帕尔说:“他的声音最开始有些哽咽,有些颤抖与沙哑,但他还是坚持的,完整的唱完了所有的歌谣,而赤王陵上空运转的光芒,早在他歌唱起第一句时,就已经亮起来了。”
当了一整天赤王虔诚的信徒后,他重新当回了那个最称职的王,在按照树王的指示建立圣殿后,他将这一切原原本本的雕刻在了新建立起来的圣殿上,并告诫后世的沙漠子民。
“唯独这份恩情,永远都不要遗忘。”
纳西妲内心清楚,美尼斯为她所付出的一切,其实并不全部来源于他所说的责任,更多是应该他想要报答那份恩情。
她非常感激美尼斯的出手相助,可自己毕竟不是那个拯救了沙漠子民的人,而她获得的帮助都是实打实的——那可能是本属于大慈树王的供奉,当然,关于这点早在很久之前,久到她被美尼斯带回沙漠不久的时候,便被这个细心的男人发现并开导过。
他说:草神并不是在蒙受着属于大慈树王的供奉。他还没瞎,头脑也还算清明,自然分得清她们是不同的存在。
他说:树王和草神并不是太阳和月亮。要是比喻的话,更像是满天星辰中的两颗星星,虽然都是星星,但是星星也是有区别的。
他说:纳西妲,你不必用大慈树王的标准要求自己,你不是她,也不用像她,更不用学她。你是纳西妲,你只要活出一个全新且自由的自己就好,在你成长之前,须弥的子民都将是你的战友,导师,父母,甚至是兄弟姐妹。我们都将是你的家人。
于是就算是她在往昔的桓那兰那与兰那罗们在森林探险,只要自己没有危险,这位无所不能的王者总能帮她摆平一切麻烦。
无论是教令院的探寻还是愚人众的觊觎,美尼斯总能以各种方式将他们溜的团团转。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小草神纳西妲和镇灵之母利露帕尔的帮助。
说起利露帕尔和美尼斯之间的关系,两者都否认了夫妻…情人等等的猜测,美尼斯说他只是将利露帕尔当成家人和盟友,而利露帕尔则更倾向于自己是美尼斯的长辈和下属。
前者是因为可以尽情吐槽美尼斯偶尔脑子犯抽的行为,后者是因为可以更好执行一些任务而不会造成社会动荡。
他们已经磨合成了相当不错的搭档。
镇灵们的愿望是复活花之女主人,也就是花神,为此他们与赤王签下了协议,将为赤王献上一切,美尼斯虽然从未对此发表过意见,但在他的内心,却从不看好这件事。
魔神真的可以死而复生吗?又或者,魔神真的允许被复活吗?
就算没有曾经强大的力量,只是一具普通的形体容纳着来自魔神的灵魂,恐怕也是不被允许的吧。
美尼斯不曾幻想过这些,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不切实际。
与其思考赤王死而复生,花神重新回归,倒不如想想沙漠的水道是不是又该重新翻修了。
美尼斯在回头后发现纳西妲正在看着自己,加快了脚步走向她:“怎么了,纳西妲。”
“没什么。”纳西妲摇了摇头,没有询问他是不是在怀念赤王:“我只是在想教令院的研究是不是违背了大慈树王本身的期望。”
“......或许吧。”美尼斯也无法准确评判他们的疯狂:“在我看来,知识的边界太过模糊,边界内外的界定过于自由,教令院的禁令很好,但人类总能在各类条例中钻空子,身为大贤者的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未必,或许他们清楚的知道,只是总能给自己一个借口去解释一切罢了,因为在他们之上,已经没有人能去阻止他们,惩罚他们,所以他们才如此的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