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抬起头,正好看见了善宇大师那张仙风道骨的脸,有些疑惑的走过去,“大师你刚刚说什么?”
“贫僧在感叹这世间命运的奇妙,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贫僧琢磨了半辈子,却依旧不得其中的奥妙之意啊。”善宇捋着颌下胡须,语气当中有着丝丝的惆怅。
李怡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疑惑的问道,“大师能够看得出来别人的命运吗?那大师可否为我算算我的命运是如何的?”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帝王命,却是负心人,可却也有些被负了的意思,一切都在一念之间,不到最后的那一刻,谁也说不明白。
“不可说,不是不知道对不对?”李怡紧紧的盯着善宇大师,他离开了皇宫,不得不扮演一个痴傻的孩子,还不能和母妃在一起。
他现在要被送到不知道哪里的道观当中去,路过寺庙进来休息,这一路上没有人将他当成一个王爷,就好像是一个物品,他们的任务就是将他送到道观当中去,这一切都让他深深的迷茫着,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王爷,您是先皇之子,为何还要纠结于那些小事情呢,你的胸怀应该是更广阔的天下。”如果他的心中只有天下,没有那些儿女私情了是不是也就不会背负也不会负了其他人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我母妃!”李怡手中握着装有糖莲子的盒子,三好在送他的时候告诉他不要气馁,要记得苦中还有那么一点儿甜,可是现在他好像真的忍不住了,他的生活充满了苦涩,哪里还有甜啊?
母妃不在,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要被送到不知道在哪里的一个地方,对前方未知的迷茫和害怕,还有担心母妃在宫中会不会受到郑太后的刁难,这些对他来说都是苦涩的。
看着仿佛好像要哭出来一样的李怡,善宇大师摇摇头,虽说每个人的命运都只是在一念之间的,可是有的人,性子就是那样的,不肯做出来改变,那么命运也就不会有多少的改变。
有些人突然一天便想通了,有的人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一个方外之人,也不好过多的参与了。
“我佛慈悲,会善待一切善良的人。”
说着善宇大师便转身重新坐回了他的蒲团之上,一手拿起木鱼,一手捻动着佛珠,开始专心的诵经。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李怡站在窗口看着此时的善宇大师,就好像真的是看见了佛祖一样,全身上下都镀上了金光,让人有了不敢亵渎之心同时又能够感觉到是非常亲切的。
这两种感觉同时出现在心中,并不是矛盾的存在,反倒是那么契合,好像佛祖给人的感觉就应该是如此的,而不是在大堂当中那座冰冷冷的塑像。
“娘,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我爹是将军,我也一定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怎么会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桃蜜拍着孙家碧的手臂安慰的说道。
她来到这个世界连十二个时辰都还不到呢就要离开了原主的母亲,确实是有些不地道,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她以后想要有一番作为,那就要像善宇大师所说的那样,必先苦其心志。
纵使她现在已经是有了足够的能力,也要让外界看到她的成长,一|夜之间成名的太多了,那不叫奇迹,在少年成名还能够保持着那份能力,并且一直都有在进步,那才是非常难得的。
而她要做的,就是那样的一个人,说的简单点儿,就是要将表面功夫给做足了,这样才能够让不成为众矢之的,也不让众人产生怀疑。
“那宝贤你留下可一切都要小心啊,娘是真的很舍不得你,可是善宇大师也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此一来也就只有委屈你了,从今以后你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孙家碧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之前一直忍着,是不想要女儿看见她脆弱的一面,可是现在都已经看见了,那也就没必要再做遮挡了。
她现在后悔了,后悔答应了桃蜜和善宇大师了,本来说好的只是来寺庙当中为丈夫祈福的,可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将女儿都让给人家做徒弟了呢?
这要她回去之后如何像公公婆婆交代,还有丈夫回来了之后,她又要如何去说呢?
可是她也知道,无论她如何的后悔,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反悔,更何况就算是现在善宇大师给她一个可以反悔的机会,她也一定不会反悔。
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是对女儿最好的路,就算是顶着丈夫和公公婆婆的责骂她也要这么做,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半个月之后,孙家碧一个人离开来的寺庙,向山下走去,桃蜜站在寺庙门口就这么的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心酸,她知道孙家碧是真心对这个女儿好的,就算是在她临死的那一刻,也是坚持说女儿万宝贤并不知道那件她所做的巫蛊之术。
她现在不敢回头,她怕她一回头便走不了了。
快步下山坐到马车里面,孙家碧坚持了一路,终于哭了出来。
“夫人,小姐能够拜得高师说明小姐是个有福分的人,夫人应该开心才对啊,怎么哭了起来了。”侍女在一旁说道。
孙家碧擦了擦眼泪,重新扬起一个笑容,“对,宝贤拜师是好事儿,我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能这么不吉利的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