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二语击溃哭泣老伯,救宋宴清于眼泪大海。
大姐威武!
宋宴清捧场道:“二位姐姐说得真是好,一语勘破迷障。”
大姐谦虚:“将军,都是胡说的。”
“怎会?两位简单数语,却有无穷之力。瞧,老伯就是证据!”
得了肯定,两位大姐接着劝说老伯。
随后老伯痛失哭泣的所有机会,慢慢笑了下,同船上众人也渐渐带上笑模样。
诚如她二人所言,如今境况已然好转,□□了。他们迟早将倭寇赶出去,赶得远远的,或者干脆就斩草除根!
回归营地,陶灿领着人在码头等待,望着长长的船队,心中激昂。
军中经济紧张,有了此回的收获,方才能维持良好运转;且将军带回来的那些人,也大有用处。
待得船只靠岸,留守诸人更是齐声欢呼:“海定军威武!将军威武!大胜而归!”
惨淡的经历,同样能激发人的不屈求胜、悍勇不惧死之心。
纵有死亡,但他们海定军、洋州人在大胜,倭寇死得更多,真正解了从前的憋闷郁气、满腔血恨!
宋宴清塑造了这支海定军,可根、骨和心终究是这批人自身的。
连带着宋宴清亦被感染,举起他那把杀敌无数的宝剑,朗声道:“我军、威武!”
底下人跟着呼喊:“我军、威武!”
千呼万唤的声音沿着水面传开,在宽敞的河面上激荡起涟漪,把鱼儿惊得跳起远遁。
头顶的日光很盛,洒下称得上炙热的热切光芒,落在码头上、船只上、人心上、直至更远更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这场大胜的结果很快经由早先安排好的底下人,传到洋州府去,惊得鸦鹊齐鸣。
更剧烈的风暴,还在这之后。
一艘明明不起眼的船停靠在府衙后方的小河中,船上下来两个戴着幕篱的人,直接由知府的心腹幕僚亲迎入后堂。
知府单与这二人见面,连伺候的小厮都赶得远远的,只由心腹幕僚看守门口。
“你们缘何要来府衙?有事书信联系不就够了。”知府语气不满又无奈,还带着些急意。
对面一人开口,是一口带着怪异口音的话,“我弟弟被海定军抓了。”明显有几分倭音。
知府瞪大眼,心里想着早先见过的那张少年将军的笑脸,心里闪过一句话:真是个祸害啊……
***
被惦记的祸害宋宴清正与陶灿合谋。
“看守之人少不了,管束手脚的镣铐也不能少;还得小心他们反抗、伤人、逃跑。”
“原本试产的地方远不够容纳这么多人,得另建造一处。”
“他们住,就让他们自己建呗。”
“建造时必须得有监管之人,且先不提所制房屋的用处。以防他们知晓关窍,故意留下薄弱处,以待日后逃跑。”
“得叫他们知晓,听话方能过得好一些。”
“这个我已想法,且挑好了看守之人。”
光听这些话,就知道宋宴清和陶灿没打什么好主意,走上了压榨的恶人之路。但谁叫他们抓的是倭寇呢,跟这些残害百姓、到处劫掠的恶徒可没什么人性好讲。
“辛苦陶先生了。”宋宴清揉揉额头,提议道,“不过在此之前,先让他们出力建个海定军英烈公墓吧。”
“英烈公墓?”
“然也。身亡的将士们埋骨之地本就相近,我们可铸造一处共同墓地,立下大石碑,在其上镌刻他们姓名、故地,生卒年月,再刻下历经战事等,好叫后人缅怀铭记。”
陶灿赞之:“将军此法甚好,人虽死,名尤存,我这就去安排!”
“你忙。”
送走陶灿,独留下宋宴清拿起一块透明质地的玻璃放下,又抓起一面造型雅致的小镜子,颇为无奈地想:他终究还是走上了无数穿越前辈的后路——造玻璃。
经过半年多的前期努力,已经秘密试验出了不太高效、但出货质量颇高的产品。只消投入人力,就可以批量生产。
往后那些俘虏,全都是海定军钱粮的生产军,将为保护洋州贡献出他们的一份力量。
一日后,收到府衙知晓海定军大胜,要运来美食好酒、还有银钱布帛若干犒赏海定军的消息。
便宜不要白不要,宋宴清看完,信送到陶灿处。陶灿观望天象,定下后日中午。
时间再一转,来到犒赏之日。
今日给兵士们放假,宋宴清闲了下来。
没事干,他索性去码头迎了知府汪士文一行人,带他们和赞助此次庆功宴的富绅们简单参观。
来往所见兵士皆精神饱满,状态良好,且皆十分敬重地喊将军好,再微微低头与其他大人问好。
若是那简单着了甲衣、手握长枪的,更是按军姿的标准,挺直脊背与众人打招呼,自信大方。
汪士文看得眼中闪过异色。虽然知晓海定军厉害,可他还是头回亲眼见着,此时方真切感知到海定军身上那股惊人的气势。
“一瞧便是精锐之士,虎威将军带兵有方啊,不愧师出封大将军。”通判夸赞道。
得过封如旭指点,后又得其心得手札。纵使没见过几面,宋宴清也认可对方算半师。
宋宴清默认通判之言,笑道:“大将军教出几个小将军,也没什么稀奇的吧?六哥亦在南边三擒三放、彻底降伏了那位多族的共君,此后南地将与我国之地相亲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