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非存在。
不存在的,存在了。
霍教授捧着谭既来的手腕爱不释手:“孩子,你怎么做到的?”
谭既来抓头发:“我不知道。”
“它怎么出现的?”
“9月8号,我掉水里,被人救上来之后就有了。”
会议室里安静了半分钟。
杨教授:“所以你没有看到它出现的过程?”
谭既来点点头,不安地问:“能摘下来吗?”
霍教授拍拍他的手背:“别担心,它压根儿不存在。”
???
明晃晃戴在他手腕上,霍教授说不存在?
他因为这个倒霉玩意儿,被bug追杀,几次差点儿没命。
结果这东西,实际上不存在?
开玩笑呢?
但是霍教授说不存在,那肯定是不存在。
至于为啥不存在,怎么个不存在法,谭既来放弃搞懂。
反正这两位巨佬的意思,肯定是能取下来。
谭既来吸吸鼻子,又问:“教授,高维时空的我存在吗?”
杨霍对视一眼:“怎么这么问?”
谭既来无奈地笑笑:“听起来跟个笑话一样……我在一个奇怪的山洞里,遇到了几天前的我自己。”
杨教授“唔”,霍教授点头,问他:“他和你本人的经历,是不是既有重合,又有不同。”
谭既来:“对,我们俩在一个时间节点,做了类似不同选择的事。”
也不知道那个自己,怎么样了。
杨教授和蔼地笑笑:“在高维时空下,人会有无数个不同的自己。而当无数个高维空间压缩成同一个空间时,你就会遇到无数自己。”
“无数自己?”
“对,你会遇到前几天的自己,还有可能遇到未来的自己,甚至小时候的自己,老年的自己。”
“那那些自己呢?”谭既来咽了口口水,“万一现实世界中冒出好几个我,怎么办?”
这话把两位教授逗笑了。
霍教授握着谭既来的手,不轻不重地捏捏:“孩子,放心。只有时空压缩时你们才会相遇,一旦离开压缩的时空,他们回属于他们的时空,你回你的时空,永远不会有交集。”
“时空会自动纠正,”杨教授补充一句。
谭既来愣了:“时空纠正?”
杨教授:“你知道时空纠正?”
他的思绪一瞬间被拉回到奇异时空中的那个傍晚。
华灯初上时,一双清黑眸子映着暖色灯光。
“你听说过时空纠正吗?”
谭既来发了片刻呆,以至于霍教授以为他困惑又不好意思问。
他摩挲着谭既来的手腕,尽力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纠正……怎么说呢,其实机理跟你手上的东西差不多,”
谭既来又垂下目光,看向那几道暗红。
霍教授伸手把红绳拉出一节,那缠在谭既来手腕上的剩余红绳,如软体动物般在他小臂尾端“蠕动”。
霍教授松开手,红绳自动归位,恢复如初。
“看见没有,这就是纠正,”霍教授说,“无论你怎么摆弄它,它永远会回到既定的轨道,不会有任何改变。”
谭既来:“可是它既然不会改变,永远既定,又怎么到我手上的?”
这岂不是个悖论?
霍教授“呵呵”笑了两声:“孩子,我们就是为这个来的。”
杨教授也笑笑:“纠正是时空纠正,不是实体纠正。你担心的在现实时空遇到其他自己,是时空纠正的问题。而这个不可能的存在——红绳——变成了存在,是实体纠正的范畴。”
谭既来似懂非懂。
霍教授耐心解释道:“总之,孩子,你不用担心在现实世界遇到其他自己,时空会帮你纠正错题。但是我们需要解决这个意外出现的实体、存在,把它从实体、存在重新变成非实体、非存在。”
谭既来胡乱点头。
杨教授忽然问他:“有没有别人可能见过它产生的过程?”
谭既来:“有,我导师,还有……”
他忽然愣了一下。
这几天事情发生地又多又杂,见到孟桐他都忘了问,那天在长湖是谁从水下救的他?
杨教授不明所以,出于严谨地工作习惯,追问了一句:“还有谁?”
谭既来回过神来:“还有一个人,水下救了我。”
“但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导师从没提过,按我师姐的说法,没有这个人。”
“他是不是也是什么非存在、超自然……”
杨霍对视,霍教授说:“我说非存在是为了方便你理解,不是真的不存在。高维物在低维时空存在方式不同,就像四维的物体放到一维,好好地东西就变成一条线了。”
杨教授也点点头:“你手上这个东西就是。你看到的是它,但不是全部的它。”
谭既来似懂非懂,但抓到了一个重点:“所以水下救我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杨教授笑了:“当然。”
谭既来回头,1739他们还站在旁边。
刑事理事会跟摄像头一样无处不在,他落水这事儿,弄不好他们知道的比他本人都多。
谭既来问:“水下是谁救的我?”
1739脸很轻微的动了动,被谭既来敏锐地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