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放了心,但也费解。
为她种了花?
颜汐没追问,只抬了眼眸,望向他。
他的眼睛噙着的情绪,似偏执,似欲-色,让人琢磨不清,那只箍着她腰肢的手越来越紧...
只几眼,颜汐便又再度别开了视线,软声相问:
“什么花...”
男人答口:“尚未成...待得成了,我陪你观赏,如何?”
颜汐轻轻点头。
再接着,她便蓦地感到双脚骤然离地,被他很轻巧地抱了起来。
颜汐意料之中,微微一声轻吟,转了波光潋滟的眸子,朝他望去,怯生生地动了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颈,又移开了视线。
他将她抱入卧房,她的床榻之上。
颜汐被落下,侧身抬眸便见他抬手探向了衣服。
浑身顿时一层热浪,脸面灼若芙蕖,接着不及反应,他已衣衫不整,靠近而来。
没有言语,但眼睛就是语言。
他看她的目光很灼很烫,带着浓浓的侵略气息,要将她吃掉吞入腹中一般。
颜汐转瞬便被他咬含住了嘴唇。
气息萦绕交缠,心跳漏了半拍,小姑娘软绵娇香,与他的刚硬正好相反。
无法反驳,也不能反驳,何况她有意为之。
久了,她怕自己露出破绽,而这个男人,也就只有在床上之时脑子会迷糊。
她只稍微勾了勾手指,他就能入瓮。
被彻底侵占之际,颜汐只想了一件事,自己似乎就要成功了...
手轻轻缓缓地勾住了他的脖颈,纤白细腿勾缠到了他的腰间,颜汐小眼神慢慢流转,心口狂跳,周身上下,已然烧的不成样子。
不过黄昏,屋中昏暗,窗帘四落,衣衫散在榻下,纱幔上映着两只人影...
继而深夜,颜汐昏昏沉沉,本正睡得香甜,四周突然慢慢席卷尘烟。
她入了梦。
梦中,尘土飞扬,陆伯陵冷颜御马,身后紧随众兵...
颜汐突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四下几近无光,已是夤夜,屋中只留有一盏烛火。
她缓了一会,慢慢转过头去,看向身边,出乎意料,竟是无人。
她明明记得陆执没走,随意扫了眼床榻之下,衣衫犹在,也证明着人并未离开,但却不再床上。
正这般间,暖阁传来说话声。
“世子,玉莽王来了...”
颜汐骤然听得,浑身一个激灵。
虽然外头之事她知晓的不多,但也识得这“玉莽王”是什么人。
人是这淮南十四州最大的匪。
据说很桀骜猖狂,又很是狠辣厉害,没人能收服了他。
陆执,这是在与土匪勾结?
但听男人沉声应了。
接着,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越来越近,他朝她的卧房而来。
颜汐马上闭了眼睛。
人渐渐靠近床榻,“沙沙”声响在耳边,状似在穿衣,继而脚步声再起,慢慢远去,却是走了...
颜汐又等了好一会儿子方才睁开眼睛。
她慢慢转过头,朝着床外寻望,唤了人来,朝着桃红问道:“走了?”
桃红应声,给她盖了盖被子。
颜汐松了口气,这时也恢复思绪,忆起适才的荒唐,脸面再度染红。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
但事到如今,怕是也只能如此拖延。
拖得一时是一时。
转念再忆那梦,她已一连做了两次,按照过往,其,必将变作现实...
想来,这场荒唐就要彻底结束。
她和那个男人就要彻底地井水不犯河水,最好是,永世都别再见...
第64章 父子(上)
陆执直奔书房, 到后,玉莽王已侯多时。
人见他来,单膝跪地拜见。
陆执亲自将他扶起。
俩人对上视线。
男子嘴唇翕合, 低声开口,与他说起话来。
夜晚树摇,一只乌鸦扑棱棱地飞起,没入黑暗之中。
房中烛火由明转暗...
待得人走,陆执便就宿在了这书房之中。
翌日清早,小厮端来洗漱用水、衣裳与膳食,叩门相唤。
陆执靠在椅上, 睁了眼眸,不时,慵懒地起身。
他换下衣服,漱口净齿, 用胰子洗了脸, 接过小厮递来的巾帕,擦着手。
这般擦着擦着,渐渐地放缓了动作, 停了下来, 脑中思绪转到了那小姑娘的身上。
男人半晌未动,晦暗深邃的眸子中看不出情绪, 但明显失神。
转而过了好一会他方才再动, 将巾帕丢给一旁伺候的小厮,问了话语:
“花房怎样?”
东福叹息一声,答道:“唉, 还是没成...”
陆执未言其它,膳后, 出了府去。
沿途马车之上,他闭着眼睛,小姑娘昨夜娇滴滴的话语不断地响在耳边。
尤其那句“我想了解你...”。
陆执心潮蓦地翻涌了下...
一上午,几个下官与他禀着事,他几近一个字都未听进去,脑中断断续续,不断浮现她的一颦一笑,及着她的那句“想了解他”。
待得午时,人一刻未等,直接便欲回府。
马车一路行至繁街,风吹窗幔,掀起一丝,一家华贵银楼映入眼中,陆执修长的手抬起,隔住窗幔,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便就定在了那家银楼之上,少倾,唤马夫停了车。
男人下去,亲自登门,生平初次入了这等地方,寻看许久,挑了一支兰馨簪。
簪为美玉所制,泛着浅蓝色的光晕,犹在烈阳之下,十分绚烂好看,甚配她清丽仙气的容颜。
看了许久,他慢慢地收了东西入怀。
这般没得一会儿,马车也便到了家。
陆执进府,面上虽一如既往地有些冷沉,但脚步不慢,直奔汀兰阁。
然,眼见着就要走到,月洞门遥遥可见,就在前方,身后突然有人奔来,唤了他。
那人一路飞驰,离着远远地就已然喊出了口。
“世子!!”
语声急躁,声音有变,不难听出,乃十万火急之事,更不难听出,是他近卫宁梧的声音!
陆执脚步顿滞,继而停下转了身子,遥遥地看得一清二楚,人就是宁梧。
男人眸色微变,只因宁梧平日里颇为沉稳,断不会如此慌乱。
他顷刻意识到事情不一般。
这般负着手停下等待,转眼人已至。
宁梧靠近,没有废语,脸色苍白,面现惊慌,直接道了话:“世子,宁国公来了!人携兵马,已至扬州城下!”
陆执无疑,脑中顿时“轰”地一声,暗沉凌厉的眸子当即有变,脸面冷若寒冰,微动头颅,目光凛冽,露出怀疑之色,语声甚沉:“你说什么?”
并非未听清宁梧的话,而是事情蹊跷诡异,绝不可能。
然,这不可能就是事实!
宁梧点头:“千真万确。”
陆执目光定住,眸色森然,脸色虽无甚大变化,头顶却犹如打下一道霹雳一般。
杀手一日前还在禀他:八日前谢怀修刚见过爹。
他爹九日前还在长安,不可能来扬州不给他消息,更不可能急到日夜兼程,九日便至!
试问,什么事能令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