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茶真香,从未喝过,这是什么茶?”
青莲笑着回道:“就是普通的云雾茶,小姐喜欢,世子疼爱小姐,虽很贵,也给备了许多,小姐每日都要喝,来山上,特意让我从府上带了些来。这茶的煮法不同,味道也会不同,我们家夫人昔日是位煮茶高人,好多煮茶的法子都是她教我们的...确是好喝是么?”
“嗯...”
“原来如此。”
几人点头,连连相赞。
青莲又与她几人说了一会儿子也便走了,和桃红去了下个房间。
不时,几个房间皆已送了一遍。
别人基本同那第一个房中人一样,皆对此茶赞不绝口。
转而,夜幕降临,女杀手留了两人守夜未睡,剩下的也便睡了。
第二日,颜汐早上起后简单地吃了膳食,便跟着大师去了禅房打坐念经。
次日,三月十一便是她爹爹沈勋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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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天下午,扬州.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喧嚣热闹,小贩儿们口中不断吆喝叫卖。
各类商品琳琅满目,人的眼睛瞧着应接不暇。
一辆马车的窗帘被掀开,里边露出两张少女娇俏的脸。
一个面上带笑,抬手一会儿指指这个,一会儿指指那个,口中不停:“惠姐姐瞧,那个是什么,长安没见过呢,还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这扬州好多稀奇的东西我都没见过,莫不是,我还孤陋寡闻了......”
另一个的眼睛虽和她一样,也在瞧着外边,心境却不同。
孟文惠面色娇红,看的是这集市上的热闹,心中念得是心上人。
“你说陆表哥会不会不让我们住在他府上...”
林瑶儿转眸瞧她,笑道:“你在想什么?陆表哥怎会不让我们住在他的府上,我们是亲戚呀!再说是国公夫人让我们来投奔陆表哥的,我们来扬州,不投奔他,投奔谁?还有,我们能住几日,事情办妥了,最多再玩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回了...陆表哥怎会不让?”
她话刚说完,反应过来,转而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别天天陆表哥,陆表哥的,三句不离陆表哥,知道你就要见到你的陆表哥了!”
孟文惠脸面更红,脸上笑意未减,语声中带着嗔怪:“你在说什么?什么我的陆表哥...”
俩人这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良久之后,马车渐渐穿过集市,继而再接着来到了节度使府。
马夫勒住缰绳,停靠了马车,小厮下来为两位表小姐打开了车门。
孟文慧与林瑶儿偕同各自的婢女慢慢下了车来,抬眼望着眼前富丽气派的府宅。
瞧了好半晌,孟文慧方才让婢女去叩门。
她笑着道:“便说是我与瑶儿,是他们大人的表妹,前几日已递拜帖。”
婢女名叫小绿,应声去了。
孟文惠心中激动又异常紧张,林瑶儿虽与她的部分心境不同,但此时也颇紧张。
俩人立在车旁,皆目不转睛地瞧着派出婢女的背影,没得一会儿亲眼所见,朱红大门从里被打开,激动地心情溢于言表,然正准备回身拿包袱之际,却见小绿的表情不甚对,蹙着眉头,焦急地跑了回来,而那朱红大门竟是关了上...
孟文惠与林瑶儿心皆一沉,脸上的笑容也顷刻消失了去。
婢女将将奔近,俩人几近一口同声:“怎么了?怎么...?”
小绿急着张口回着:“小姐,那司阍竟是说没得大人事先吩咐,家中现在无主子,无人可禀,他做不得主,让我们先回...”
林瑶儿:“怎会如此?拜帖没送到么?”
孟文惠的心就更是沉了下去:“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没送到...”
林瑶儿:“惠姐姐,那我们要如何?”
孟文惠想了想:“在这等着...”
林瑶儿:“等着...”
她重复了一遍,自知也只能这样了。
俩人回到了车上,等了下去。
两个时辰后,耳边传来马蹄声。
孟文惠与林瑶儿心口皆一颤,马上掀开了窗帘,但见一辆华贵马车遥遥而来,车旁骏马上跟着一护卫,那护卫她二人皆认得,正是陆执身边的宁梧。
车上马夫旁边亦有个小厮,小厮她二人就更是熟悉,正是东福。
所以那车中之人便是陆执无疑。
孟文惠与林瑶儿马上双双下了来。
那马车也没一会儿便到了门口,停下。
东福下车,去为那车中之人开门掀帘。
下一瞬,孟文惠俩人便见一男人下了来。
人身姿颀长,宽肩窄腰,眉眼俊朗,肤色甚白,楚楚谡谡,生的俊美无俦,却不是陆执是谁。
林瑶儿先唤了出来:“陆表哥...”
声音虽不甚大,但也足矣让人听到,岂料那男人竟是都没转头正眼朝她二人瞧上一眼,只是余光有一搭无一搭地瞥了那么一下便唤了小厮,不知和人说了句什么,已抬步朝府门走去...
孟文惠与林瑶儿当即就呆愣了去,这时看着东福过了来,笑着道:
“两位表小姐随我来,世子让奴才给两位表小姐安置它处休息...”
孟文惠与林瑶儿更加呆住....
第44章 出逃(下)
瞧着他的模样, 并非拜帖未送到,不知她二人来。
倒像是根本就没打算接待...
俩人无疑,心更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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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一, 沈勋忌日。
转眼已过七年,每年的这日颜汐都要哭上许久。
七年...
她不知这个世上还有几人能记得她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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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某府邸,一房内。
高案前摆放着灵位,位前燃香已燃半截。
其下站立一人,一袭墨绿色锦袍,身姿挺拔硬朗, 黑发,髭须,四十多岁的年龄。
岁月已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浅淡的细纹,人眸色昏暗, 屋中甚静。
少倾, 屋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随从将门打开,一位素衣女子被扶入内。
女子面色苍白,头上无饰, 墨发松松挽就, 三十七八岁的年龄,生着一张貌若天仙的脸。
房门打开, 人未踏入, 泪已先流。
婢女扶着她进来。
男子缓缓让身。
随从递了她三炷香。
女子双手接过,脸上早已挂满泪水,慢慢将燃香举过头顶, 缓缓而拜...
房门之外一片鲜嫩。
府院古色古香,贵气非凡。
长廊画壁, 亭台楼阁...
小桥流水,琉璃砖瓦...
一只燕子“扑棱棱”地飞起...
穿过垂花门与朱红大门,落到府外的牌匾之上。
“谢府”二字被朝阳镀上了一层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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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三月十二,颜汐已来寺庙四日。
当日过了,哀痛渐减。
所谋之事重新占据她的神思。
夜晚膳后,夜幕刚落,颜汐便像前几日一样,提示了青莲与桃红。
婢女俩人知晓,很快又在房中煮起茶来。
待得好了,分送去各个房中。
日子越近,颜汐越紧张,生怕出什么意外。
如此又过了三日,来到第七日。
颜汐先下手为强,没与那九名杀手说,亦未告知闫嬷嬷,直接交代了阿泰与云盛带着青莲,以为她取件东西为由,回了趟节度使府,寻看府中动静。
早上交代,下午三人回了来。
锦叶知晓后,说道:“小夫人如若再想回府取些什么,交代我几人便可,骑马来回可省一半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