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枝予接到手里,沉甸甸的:“是什么?”
“打开看看。”
安枝予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几张烫金色的‘卡片’。
再定睛一看,第一张卡片上赫然的三个字以及国徽的标志让她眸光一顿。
“看出是什么了吗?”
看出来了,是用黄金做成的结婚证模样的卡片,结婚证有四页,而她手里的卡片也正好是四张,用一根红绳串在一起。
每一页都和结婚证一模一样,包括字迹和图案,甚至连他们结婚证上的合照都被印了上去,安枝予用指腹摩挲着每一处的凸起。
下午的时候,楚菲菲问她,今年是你们的第一个新年,他有没有送你什么礼物?
她以前不在意这些的,可那一瞬,她心里却失落得厉害。
这个新年,他还没有送给她任何的礼物。
可是再转念一想,她有什么资格怪他呢,毕竟她也什么都没准备。
安枝予抬头看他:“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她不知道该送他什么好,所以就直接问了,想着只要是能买到的,无论多贵,她都会买来送给他。
靳洲看着她的眼睛,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问她:“新年愿望算吗?”
安枝予点头:“算。”
“我想要你爱我。”
第49章
他漆黑的眼底很亮, 有着直白热烈的期盼,也有不确定的小心翼翼。
他问:“可以吗?”
安枝予怔住。
他的愿望竟然是想让她爱他。
可他知不知道,他的愿望已经达成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上他,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泥足深陷。
才会像现在这样, 一点的风吹草动就让她草木皆兵。
可是他呢?
他心里还藏着一个人。
那个让他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在夜深人静的院子里, 提及就会深深叹息的人。
哪怕他和那个人再无可能,可她忍受不了自己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的心里,还有别的女人的位置。
这不公平。
视线从他专注的目光里收回,安枝予垂下眼, “我说的是可以用钱买到的新年愿望, ”她看着手里烫金的结婚证书:“像你送我的这个礼物一样。”
靳洲懂她的意思了。
原来这段时间, 他所有的以为都是自我以为, 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也是,她本就是个慢热的性子, 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爱上他。
可他刚刚说的只是他的新年愿望, 是还没有被实现的新年愿望。她为什么就不能点一点头呢?而她此时的态度,是在告诉他,她现在不仅没有爱上他, 以后也不会爱上他,他的这个新年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的意思吗?
尽管他满心失落, 可对她的感情又近乎执拗。
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 他就做过最坏的打算。
他压下翻滚在心头的万千思绪,牵起安枝予的手:“我书房里有一个汽车模型。”
五分钟后, 岑书屹拿到了他在楼下等到望眼欲穿的玩具。
他很喜欢, 盘腿坐在茶几旁的地摊上,没敢用手捧着, 只敢放在茶几上,细细地看......
安枝予坐回闫嗔旁边,对面两位老人的视线盯着她,从她还没坐下的时候,两双眼睛就定在她脸上了。
“不对劲啊,好像有点不高兴。”这是岑颂爷爷说的,声音很低,只让靳洲爷爷能听见。
靳洲爷爷没说话,眉心皱着,心里在骂臭小子。
但是闫嗔没发现安枝予的异常,因为她在‘玩’他老公的手机,几次显示密码输入错误后,她很烦躁:“这人竟然改密码了!”
她“嚯”的起身,一步一跺脚地去了厨房。
中式厨房门关着,门把下拧,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门开,两个男人一起看向门口,岑颂笑了声:“怎么了宝贝儿?”
闫嗔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什么时候改的密码?”
岑颂一脸无辜:“没有,我绝对没改!”
闫嗔呵了声:“那是别的女人改的?”
岑颂表情一呆,蓦地,手里的刀一搁,大步出了厨房。
“岑书屹!”
他音调高得厉害,吓得岑书屹一秒从地上站了起来,两手并在裤腿:“在。”
“我手机密码是不是你改的?”
闫嗔抱着胳膊站他身后:“别什么都赖儿子身上!”
结果岑书屹却点头了:“你以前的密码太难记了,我就改了......”
闫嗔:“......”
岑颂笑了,转头看向老婆:“听见了吧?”怎么可能有第二个女人能碰到他手机,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都不可能!
闫嗔回到了沙发里:“密码改成什么了?”
岑书屹:“其他的没变,就是把以前的数字改成了我的生日。”以前的六位数数字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日最后两位合在一起的。
闫嗔朝他压了压手:“你玩吧。”
岑颂爷爷一脸炫耀:“看见了吧,我们家那个不仅缠老婆,还怕老婆。”
靳洲爷爷:“......”
成功输入密码后,闫嗔下载了一个游戏,趁着这间隙,她突然抬头:“我叔叔的秘书是男的还是女的?”
安枝予一愣:“有、有男有女。”
闫嗔撇嘴,似乎刚刚那个问题不是她想知道的重点,她说的重点是:“岑颂上一个秘书结婚了,上段时间人事部又招了一个,”说到这儿,她气哼哼一声:“你知道她上班第一天穿什么样的衣服吗?
“这么冷的天,她穿一件深v领的紧身上衣,”她用手比划着:“领口低到这儿,裙子短到这儿!”
安枝予笑了声:“然后呢?”
“然后岑颂就把她给炒了啊!”
安枝予一愣:“就因为对方的衣服?”
闫嗔嘁了声:“穿那样的衣服上班,你觉得她还有心思工作?”
说的也是,但男的能在这方面这么自觉,倒是不多见。
闫嗔问:“是他主动炒的吗?”
说到这,闫嗔就有点得意了:“岑颂这方面还是很有自觉性的,他们男人可不是吃素的,什么样的女人,想在他们面前耍什么样的心思,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说完,闫嗔用胳膊碰了碰她:“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多去叔叔公司走动走动,多竖立一下你靳太太的身份!”
安枝予摇头笑了笑:“我和你不一样。”她和靳洲的婚姻‘名不正言不顺’的,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资格’,但是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好在闫嗔没懂她的言外之音:“有什么不一样的,虽说叔叔长了一张正经脸,但有些女人不正经啊,就想着鸠占鹊巢!”
大概是两个老人在沙发里坐着无聊,就去了院子里溜达,没一会儿的功夫,岑颂过来。
闫嗔抬头看他:“你不在里面做饭,跑出来干嘛?”
岑颂抽了张纸擦了擦脸上沾到的油烟,然后朝厨房方向抬了个下巴:“有人说要露一手。”
说完,他目光落到安枝予脸上,刚好对上安枝予看过来的视线。
就在安枝予别开眼的时候,岑颂开口了:“听说嫂子以前的男朋友是靳氏的员工?”
称呼礼貌,可语气却一点都不礼貌,甚至还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架势。
安枝予听出他有言外之意,也不避开,回道:“你想问什么?”
岑颂耸了耸肩:“随口问问而已。”
只是随口吗,安枝予可不这么觉得,明明看她的眼神带着审视。
不仅安枝予感觉到他的攻击性,就连闫嗔也感觉到了他话里的火.药味。
上门做客,哪有这么对主人的,何况还是他的‘长辈’。
不过闫嗔在外很护着自己老公的面子,对他再有不满也不会说什么,她岔开话题。
“你们高中或者大学的同学都不会在过年的时候聚一聚吗?”
岑颂说:“都不在一个地方,哪那么容易聚。”
“那可真是可惜。”
岑颂看向对面的老婆,眼角眯了眯:“有什么可惜的?”
闫嗔嘴角抿出意味深长的笑痕:“不是说好多久别重逢的都发生在同学聚会上吗?”
这话像是点醒了安枝予,她这才想到岑颂和靳洲是同学。那靳洲学生时代发生的事,他肯定都知道喽?
她再次看向对面的男人,只见他一身懒散地靠着沙发,说话声也是懒中带着几分痞调:“哪那么多的久别重逢,当初看不对眼的,几年一过就能看对眼了?”
闫嗔撇嘴,似乎对他的观点并不认同:“那上学时候谈恋爱,不是怕老师和家长知道嘛!”
岑颂“嗤”了声笑:“那是因为不够喜欢,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