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睡着的时候,没什么意识,习惯也不受自己控制。
靳洲刚一躺到她身后,安枝予就转过身来了,潜意识里感觉到旁边有人,她无意识地把胳膊伸了过去。
靳洲平躺着,那种怕她看见自己又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纠结让他一动不敢动。
安枝予在睡着翻身的时候,会寻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脸也寻,手也寻,腿也寻,所以在寻的过程中会有点不老实。
下巴被她毛茸茸的发顶连续挠着,锁骨那儿也被她脸上细细的皮肤蹭着。
所有的不安都被蹭成了火。
他没忍住,偏过脸,下巴微抬,把唇压在了她唇上。
开始的时候只敢压着她唇,但她“唔”了一声。
就是那一声,让昨晚被他强压下去的火瞬间点燃。
微阖的唇张开,他含着她唇吮了吮,可这种隔靴搔痒的吻接解不了他心头的贪和瘾。
于是他试探着用舌尖一点一点抵开她双齿,勾到她舌尖的时候,他的吻就深了。
但人也被他弄醒了。
靳洲睁开眼的时候,刚好对上她琥珀色的一双瞳。
她眼睛不眨地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冷漠还是惊愣,但她没有反抗。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心里该是不安的,但又不得不否认,在看见她睡着的时候,他心里还有委屈,甚至让他想起酒吧门口,那个稚嫩的男生问她要微信的画面。
醋意就这么生了出来,很不合时宜,但他控制不住。
“喜欢弟弟?”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安枝予眨了眨眼,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做梦还是什么......
靳洲低下头,沉哑的音调徐徐灌入她耳畔,还有他湿滑的一点舌尖。
“喜欢弟弟,还是喜欢我?”
第46章
安枝予跟靳洲说过, 他在情动的时候,低哑的声音有一些性感。
其实不是‘有一些’性感,是‘特别’的性感。
能蛊惑人心的那种。
安枝予被蛊惑到了, 没了思考, 也不想思考,细白的手臂攀上他肩, 她仰头吻住他,在所有动作都失控的前一秒,她说:“你。”
肩带被他用牙齿衔落,吻落在她锁骨上。
床笫间, 是靳洲从不掩饰自己的时候。
对她, 除了有情感上的依恋, 也有身体上的渴求。
所以他会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 完全纵着自己的性子。
折腾她,把她弄哭。
窗外一轮皎白, 室内满是涣散的沙哑。
他在她身后, 扣着她手举过头顶,唇咬在她肩膀的时候,安枝予又听到了他从喉咙里溢出的, 极为性感的声音......
*
靳氏集团的假期一直跟着法定走。
但是安枝予公司就不一样了,年前两天就放了假。
上段时间, 靳洲把手里的工作都忙完了, 但他习惯以身作则,所以公司还是会去, 但是具体几点去就说不准了。
十点半的时候, 靳洲把安枝予送到了长安花园,见他把车往车位里停, 安枝予拽了拽他袖子:“你别上去了,赶紧回公司吧!”
都到楼下了,哪有不上去的道理,何况后备箱里还有东西。
“不急这一会儿,正好我上去跟妈说一下过年的事情。”
安枝予愣了一下:“不是说晚上再说的吗?”
“来都来了,就现在说吧!”
而且这事,宜早不宜晚。
把后备箱里大大小小的年货礼盒拎下来后,靳洲突然有点不放心:“等下妈要是不答应,你记得在旁边帮我说点好话。”
安枝予嘴上答应得爽快:“行。”
到了楼上,安枝予刚要去敲门,靳洲突然喊住她:“等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安枝予忍不住笑出声:“第一次上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能不紧张吗?
今年是他作为女婿,第一次上门给丈母娘送礼,其实送礼事小,主要是要把房文敏请去他们那过年。万一没请动,留丈母娘一个人在家过年,他怕安枝予心里头难受。
“那我敲门喽?”
靳洲点头。
结果安枝予刚把手抬起来,门从里面打开了。
“哟,枝予回来啦!”是楼上的苌其芬。
“苌阿姨。”
“苌阿姨。”
安枝予和靳洲先后礼貌喊了声。
苌其芬眼睛一亮,忙扭头往客厅喊:“文敏,你女婿也来了!”
房文敏从里面小跑出来,表情略显意外:“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苌其芬眼睛尖,看见靳洲两手拎满了东西:“当然是给你这个丈母娘送礼来了呀!”
房文敏把苌其芬拽到一边:“快进来吧。”
苌其芬也不走了,跟在靳洲身后回了客厅,一双眼睛盯着靳洲手里的东西看。
有钱的女婿就是不一样,送的东西都只听过没见过。
靳洲把昨晚和安枝予去商场买的东西都放到了沙发扶手边,尽量不挡着人。
似乎是被他绝口不提的低调意外到,苌其芬不由得又多看了他一眼。
见他在沙发边站着也不坐,表情还有点拘谨,房文敏笑了声:“坐啊,到家了还客气什么?”
她这么一说,靳洲就忙坐下了。
眼看着苌其芬也跟着坐到了另一边,房文敏“嗳”了声:“你不是说要回去腌鱼吗?”
这逐客令下的,苌其芬撇嘴,“枝予都好久没回来了,我多看看她不行啊!”
可真会找理由。
房文敏和她处得好,走不走也随她。
以前靳洲过来,坐姿都比较随意,有时靠着,有时双肘压着膝盖,像今天这样后脊挺直坐姿端正倒是不多。
房文敏心思细腻,看出他可能是有事要说。
不过她倒是没有直接问,“枝予说你们公司要前年一天才放假,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没等靳洲开口,苌其芬在一旁接住话:“人家董事长又不用打卡,那不是想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去吗!”
这话就说的让靳洲略显尴尬了。
他笑了笑:“倒也不是那么没有拘束。”
苌其芬听他这么说,也随之附和着:“也对,领导以身作则,那公司才会越做越大!”
说完,她看向安枝予:“枝予,你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今年你妈妈可要自己过年喽!”
房文敏愠了她一眼:“看你这话说的,她又不是远嫁。”
她话音落地,靳洲喊了声妈:“今年过年我想让您跟我们一块过。”
房文敏先是一怔,蓦地,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不过去了!”
她的顾虑,靳洲当然都知道。
虽说在外人看来,他的家世的确不一般,但他父母都很随和,特别是他母亲乔梦,从来没有问过安枝予的家庭背景,当然,不问不代表她不知道,但既然知道却从未在他面前说过一个“不”字,那就表明了她的态度。
更别说他爷爷奶奶了,看过安枝予的照片后,就满意得不得了,还说终于有人肯要他们这个孙子了。
当时乔梦原话转达的时候,靳洲还为此失笑。
“妈,让您跟我们一块过年这事,不是我随口一提,当然,我也尊重您,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去也行,那我就和枝予回来陪您一起过。”
房文敏眉头一皱:“你这孩子!”
靳洲笑了笑:“没事,反正住得也不远,大年三十我和枝予过来陪您,初一早上我们再回去。”
这岂不是把婆家和娘家本该的礼节颠倒了?
房文敏被他这两句话架得上不去下不来的,一脸为难。
靳洲往后坐了坐,手在安枝予身后碰了碰,示意她帮着劝劝。
虽说安枝予也想和自己的母亲一块儿过年,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
自己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光是这一点,就让房文敏觉得很对不起她。
尽管她自己从不在意。
但和靳洲在一起后,很多过去她不曾介意的,都成了她自卑的源头。
她都能有这种感觉,那母亲更不会比她少。
所以安枝予不想她有一丝一毫的为难和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