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洲歪头看他:“那你知道招人是什么意思吗?”
岑书屹本来也不懂,但他问了爸爸,爸爸说是招聘,他不信,就去问了太爷爷,太爷爷说,那是形容一个人特别好看,走到哪都会让别人多看两眼的意思。
但是岑书屹有点解释不出来,只能陈述事实:“就是刚刚好多人看你的意思!”
安枝予在旁边掩嘴笑。
结果岑书屹扭头看她:“阿姨,你也很招人!”
安枝予:“......”
靳洲伸手捏了捏他脸:“都没有你招人!”
这话,岑书屹一点都不反驳:“那是当然,很多叔叔阿姨都很喜欢看我!”
也不过一顿午饭的功夫,靳氏内网就有人po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照片了。
内网都是实名登录,就算发照片也不敢有什么不实的言论,所以纯照片无标题无描述的帖子下面,清一色的点赞,偶有几个胆子大的问一嘴:【这是靳总和靳太太的孩子吗?】
回复的也是一眼看尽的溜须拍马:【应该是吧,颜值在这摆着,一般人生不出这么漂亮的。】
但还有更胆大的:【没想到咱们小靳总都这么大了!】
不过流言被粉碎也不过短瞬。
一点多的时候,岑颂来了,手里拎了个很大的盒子,盒子里装的是给他儿子买的又一新型战车。
前台礼貌微笑:“岑总。”
一向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人,今天倒是风尘仆仆,“靳总在楼上吗?”
“在的。”
安枝予刚走没一会儿,楼上办公室里,靳洲坐在办公桌前,岑书屹坐在沙发里,秘书办的江雪正在看他拼昨晚还没拼好的战车。
“这个是不是应该放在这啊,这个卡扣很大的!”
岑书屹抬头看她:“你比我妈妈和阿姨都厉害。”
江雪捂嘴笑,声音压的可低了:“真的嘛?但你刚刚说的阿姨是谁啊?”
岑书屹往办公桌前看了眼:“靳叔叔的老婆!”
江雪顿时也心虚地往后看了眼。
谁的老婆都能比,但一定不能和自家公司老板的老婆比。
这是大忌!
“叩叩”两声敲门声响,江雪忙起身去开门。
“岑总。”
声音一落,没等岑颂进门,岑书屹手里就差两个零件就全部组装完成的战车“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爸爸!”
长这么大,岑颂就没和儿子分开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以至于把孩子撂下时头也不回,这一见,眼睛都红了。
在他那肉乎乎的小脸上一连狠狠亲了好几口,岑颂把他放到了沙发里,然后把带回来的玩具拆开,递到他怀里:“自己玩吧!”
岑书屹:“......”
妈妈说,他爸爸就长了一张好嘴,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靳洲走过来:“吃饭了吗?”
上一秒还一脸笑意的人突然就严肃了:“跟你说点事。”
*
靳洲很少应酬,这点安枝予是知道的,既亲耳听过他电话推掉,也亲眼见过他当面婉转拒绝。
但今天傍晚,他却打电话来说,今晚有应酬会晚点回家。
安枝予没有细问和谁:“方宇去吗?”
靳洲说去。
安枝予这就放心了:“那你少喝点酒。”
靳洲笑了笑:“放心,今晚不会沾酒。”
那就是有正事要谈了。
晚上八点,繁华迷乱的夜生活虽然还没有开始,但丝毫不影响物欲横流与灯红酒绿酒。
酒吧卡座里光线很暗,偶尔有五光十色的灯光打过来。
安枝予支着下巴坐在卡座里,全身上下除了脸和手,没有一点皮肤露在外面。
楚菲菲嫌弃地瞧了她一眼,再抬着下巴示意舞池里摇摆的各色女人:“你看看人家都穿什么,你穿什么?”
安枝予丝毫不为所动:“我都说了我不来,是你非拉着我来的。”
“哎哟哎哟,还怪起我来了,要不是我,你现在是不是一个人独守空闺?”
安枝予:“......”
楚菲菲拿起手边的红酒给她倒了点:“男人有男人的应酬,女人也该有女人的快乐,你说对不对?”
安枝予失笑:“那你的快乐是什么?”
楚菲菲看向自己右手边三点钟方向:“看见没,那个穿白色卫衣的。”
安枝予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目光定格两秒后收回,她抿嘴笑:“你看上人家了?”
“什么叫我看上人家了,是人家看上你了!”
安枝予一时怔愣,默了两秒,她下意识又看过去一眼,刚好和对方的眼神撞上,没等安枝予收回眼神,对方倒是先躲闪开了。
安枝予好笑一声:“你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从你坐下后,他那双眼啊,就总往咱这儿瞟!”
安枝予不觉有意:“也许是看你的。”
“怎么可能!”楚菲菲觉得她就是装傻:“要是看我的话,那怎么刚刚你一个眼神怎么就把人家脸都弄红了?”
安枝予不想理她了。
楚菲菲不依不饶地在桌下用脚碰了她一下:“是个弟弟诶!”
安枝予抬头看她,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写着:所以呢?
楚菲菲笑得一脸坏:“弟弟可比叔叔香哦!”
弟弟香不香,安枝予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但她说:“我喜欢叔叔型的!”
楚菲菲可算是开了眼了:“在你没遇到你们家靳洲之前,这话我可没少问过你,但你都是怎么回答我的?”
安枝予单手托腮:“你也说了那是遇到他之前。”
这个世界总有一个人,他的出现能满足你对异性所有的幻想与喜好。
她很幸运,遇到了。
不过她自己好像没发现,这是她第一次在楚菲菲面前,剖开自己的内心。
楚菲菲也被意外到了:“看来你是真的掉情网去了。”
掉进她们家那位处心积虑蓄谋已久的老男人设计的情网里去了。
楚菲菲拿起手机:“那你介不介意把你们家那位的微信推给我呢?”
安枝予倒也不是小气,单纯好奇而已:“你要他微信干嘛?”
“当然是以备不时之需啊!”见她满眼疑惑,楚菲菲叹气:“万一今晚你喝醉了,我是不是得让他来接你?”
安枝予撇嘴:“我都没打算今晚喝酒。”
楚菲菲把手机往她面前一推:“就说你给不给吧!”
安枝予:“......”
看见安枝予发来的短信,靳洲正倚坐在包厢的沙发里。
他不是在酒店,而是在酒吧。
包厢里光线昏暗,手机屏幕冷白色的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他风轻云淡的一张脸。
给安枝予回复完,他将手机锁屏拿在手里,另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坐姿很随意,甚至有些懒散,但又因他那张温文儒雅的脸而丝毫不显得失礼。
他看向左前方单人沙发里的男人,笑了笑说:“陈总,你的难题我可以帮你解决。”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会有人做赔钱的买卖。
陈总很上道,脸上带着迫不及待的雀跃:“靳总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对您来说应该只是举手之劳。”靳洲话音一落,站于一旁的方宇将一份文件袋放到了陈总的面前。
看见文件袋装着的是一份收购书,陈总表情瞬息万变:“靳总,这......”他差点就要当场拒绝,但一想到自己眼下的困境,又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
“靳总,”他脸上强挤出笑的同时,姿态依旧放得恭敬:“这事,我需要回去考虑一下。”
靳洲双腿交叠,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里,“我可以等,但陈总能不能等得起,我就不知道了。”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岑颂都感觉到了他周身生出了一股密不透风,甚至让人有点窒息的气场。
时间越晚,酒吧里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越是迷离。
方宇把陈总送走后,包厢里就只剩靳洲和岑颂两人。
今天这个场子是岑颂找的,虽说他也不是个流连这种场合的主,但偶尔会带他老婆出来玩。
“你可真行,一个下午就把收购书弄出来了。”说完,他把刚倒上的红酒被推到他面前。
靳洲摆了摆手:“今晚不喝酒。”
“怎么,被老婆下禁酒令了?”
靳洲眉棱稍挑,不置可否。
既然说到了老婆,岑颂就有点事想问他了:“听说你老婆的前任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靳洲眉心稍霁:“你从哪听来的?”说完,他心里又有几分了然:“我妈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