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他,从温泉池里到客厅,再到现在这张床上,留了很多处的痕迹,每一处都沾了她眼尾的潮湿。
可当时,他的贪得无厌真的不受自己控制。
心里翻滚着歉意,却又觉得事后说一声对不起很不像话,万一再被她误会,觉得昨晚是他的冲动所为......
想到这儿,靳洲顿时将喉咙的那三个字狠狠咽了下去。
“这点小伤口算什么!”简单一句带过后,靳洲把她搂进了怀里。
安枝予清楚感觉到了不属于自己体温的滚烫,就那么紧紧贴着,全身上下不敢有一丝动弹,就只敢仰起脸。
偏偏映入眼帘的是他喉间的凸起。
昨晚,她还亲了他那里,记得没错的话,还吮出了一点印子。
安枝予凝眸看了几秒,皱起了眉,这就消了?
......
靳洲全身上下,除了下唇那一眼看尽的红痕,安枝予还真没在其他地方留下印子。
但是她自己就不一样了,锁骨和脖子,还有胸口都有。
虽说颜色都不明显,但她皮肤白,卫生间里透亮的灯光一照,那一处处就像一枚枚小印章似的烙在上面。
本来心里还又气又羞的,结果一出卫生间的门,靳洲站在门口,看见他唇上的伤口,愧疚顿时又涌上心头。
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若是被别人看见,会怎么想?会联想到那是被她咬的吗?
“你那里......”安枝予往他唇上指了指:“要不要涂点东西?”
她想说的是要不要涂点东西遮一下,但靳洲以为她说的是药。
“不用,”靳洲用指尖碰了碰:“早就不疼了。”
倒是她,下床的时候,他看见她眉心皱了。
但是他又不知该不该问,就算问,又要怎么问。
两人杵在门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好在门铃骤响,将尴尬的气氛打破。
靳洲这才想起来:“早餐已经送来了。”
安枝予去了餐桌前,靳洲出去开门。
是方宇,但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靳总。”
靳洲面不改色地朝对方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打算让人进去的意思:“等一会儿,我在吃饭。”
门关上,方宇转过身来:“张副总,对面有个凉亭,不介意的话——”
“没事没事,”张潇礼貌又歉意:“我在这等就好。”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靳洲捞出昨夜遗留在温泉池里的几片春色,拧干后,他回了客厅。
安枝予扭头,因为目光顿在他脸上,所以没有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
靳洲用另只没有碰到水的手揉在了她发顶:“快点吃,上午带你去钓鱼。”
说完,他去了卫生间,转脚进门的时候,安枝予才看见从他手里垂下的一小截细细的带子。
安枝予脸一红,昨晚水池里的那些画面顿时又如潮水般涌进她脑海。
卫生间里哗哗水声停掉的时候,安枝予目光还虚虚落在对面的椅背上。
直到一颀身影在她对面坐下,安枝予这才恍然回神。
“等下吃完饭,我出去一下,大概十分钟这样回来。”
“你要去干嘛?”
靳洲把他面前粥碗里的几颗红枣舀到她碗里:“分公司一个经理,可能找我有点事。”
想到他刚刚出去开门,安枝予扭头往院子里看了眼:“人家该不会还在门口等吧?”
不让人家在门口等着,难不成还要请进来?
他可不想任何不相干的人来打扰有她的世界。
不过对方似乎没有把他当初说的话放在心里,在这样的场合,明知她也在,还找上门......
微垂的眼睫遮住眼底情绪,再一抬眼,对上安枝予暗含等待的眼神。
心头思绪没有完全规整好,靳洲面色微怔:“怎么了?”
安枝予看出他在走神,原本想再问一遍的话被她咽了回去:“没事,快点吃吧。”
一顿早饭,两人都看出对方的心不在焉。
眼看她放下手里的勺子离开餐桌,靳洲起身追上她脚步。
被他从身后抱住,安枝予双脚一顿的同时,心也狠狠颤了一下。
“不许因为昨晚的事疏远我。”这是他起床后,第一次主动跟她提及昨晚的冒犯。
安枝予脸颊悄悄一红:“没有。”
没有吗?
可她从起床后,情绪就有点不对劲。
“腿疼不疼?”之前踌躇着要不要问她的话,被她情绪一‘折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见她埋着脸也不说话,靳洲把腰一弯,将她打横抱起来。
“你干嘛?”从昨晚到现在,她被他这样抱进抱出的不知多少次了。
靳洲把她放到床上:“今天哪儿也不去了。”
其实相比带她去钓鱼,他觉得和她躺在床上看两部电影会更惬意。
不过想到门口等着的人,他心里略有烦躁。
“我出去跟人说几句话,很快就回来。”
门口,张潇站在两米远外,听见门声,她小步上前:“靳总,这么早过来打扰你。”
“张副总这趟过来,是有要紧事?”靳洲在门外一米远站定,不着情绪的脸上,多了几分生人勿进的疏离。
张潇背脊微弓:“还没来及跟您道声恭喜。”
凉风掀起他额前参差碎发,浓眉之下,靳洲眼里一片风轻云淡。
“只是这样?”他语气淡淡,像是不经意一问,但若细品,自然也能听出他话里的犹疑。
张潇没有多绕圈子,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是绮云山庄项目从八月到十一月的机械费和苗木费,靳总,您看一下就知道了。”
靳洲目光微顿于她指尖,却没有伸手去接,他这人含蓄也直白:“张副总是想坐上温总的位置?”
张潇心底一惊,仰头看他。
对面那张脸,看不出情绪,也不露半分喜怒,让人窥不透他心里所想。
但他刚刚那么问,就说明他一眼看透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张潇抬头看他,从靳洲走出门口这扇门,这是她第一次仰头直视他目光。
“是。”她眼里有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只要靳总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可以立下军立状,三年,我保证会让瞿江分部的年利润比现在翻三倍。”
靳洲站在她半米远的距离,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里半分情绪都不多露。
直到把张潇静等他反应的耐心耗尽,“靳总......”
他这才轻扯薄唇:“口气不小。”
张潇面色一僵。
靳洲垂眸看着被她捏于之间那块银色u盘,忽而一笑:“张副总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不喜欢谈条件,特别是主动与我谈条件的,”他语顿几秒:“我都会敬而远之。”
院门轻合出声音,张潇看着落于她掌心的那块冰凉,僵沉的嘴角忽地一抬,她抬头看向紧闭的院门。
不喜欢谈条件?
那当初她找上他的时候,他为何欣然答应?
第34章
这次团建是人事部一手筹办的, 所以什么人住什么样的酒店,包括什么职位住什么房型,蒋昕都知道。
所以目睹张潇走进全公司仅靳洲和刘长鑫住的那家独栋式酒店时, 蒋昕这段时间心里的种种猜测像是终于得到验证似的。
“难怪她能坐上瞿江副总经理的位置!”
徐淮正纠正她:“是工程部的副经理。”
这对蒋昕来说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初和她平起平坐的女人如今三级跳,重中之重, 是鲤鱼跳进龙门就甩脸不理人了。
“我当她真有两把刷子呢,”蒋昕勾唇讥笑:“原来是靠身体上位!”
徐淮正皱眉:“在你眼里,别人上位都必须靠身体?”
“那不然呢?”蒋昕眉棱一扬:“若说她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她是吗?”
徐淮正嗤笑:“所以你就心里不平衡了?”
蒋昕一个冷眼射过去:“说她, 你往我身上扯什么?”
徐淮正好笑地摇了摇头:“那可能是我对你的语气有误解。”
蒋昕也跟着阴阳怪气起来:“是啊, 只要说起女人, 你们这些男人总是忍不住怜香惜玉一番!”
徐淮正现在就不能在她面前说起任何的女人,哪怕话题是她挑起来的。
若是他配合着倒还好, 可他偏偏就懒得配合。
可他此时的沉默也是错。
蒋昕扫着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因为看不透他,所以她心里的不安与酸楚又开始往上翻腾:“一个有老婆的人就不要去想别人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