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已经坐的发麻，凤疏齐扶着墙，打开房门向外看去，入目的是满院被风吹雨打过后的狼藉，而他的房门口还有一滩尚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迹。
地上满是斑驳的倒影碎片，万物的影子落在地上，被枝头滴下的雨水打散，一片斑驳。这雨其实算不上多大，只是夜雨晚来急，再加上初秋的寒凉，便能轻而易举的卷落枝头最后倔强着不愿离开的枯叶。
那一瞬间，凤疏齐竟莫名觉得讽刺。
长阙山的掌门之位，是他此前最不想得到的。
他想要的是自由，是在千山万水之间无拘无束，是寄情于山水万物。可偏偏最后不惜代价，疯狂的想要得到掌门之位的人也是他。
他和他的沈师弟，明明之前那么好的关系，如今却两个人决裂，走向了两个极端。
算了，不过是个可笑之人罢了。
第148章 直接泡发了
“掌门，掌门？”耳边传来了萧起云的喊声，凤疏齐回神，便看见萧起云以一副疑惑的神情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眼前那人有些迷茫的神情，再加上沈弦上的那张脸，就在那一瞬间，竟让凤疏齐有了似是故人归来的错觉。
当年沈弦上刚刚拜入师门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遇到很多问题，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便总喜欢跑来问他。
年幼的沈弦上，向他讨教问题的时候，那时的他，也是一副这样的神情，满脸疑惑的拿着书来找他问问题，说话的时候，模样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里说错了做错了，让他生气。
这种情况，直到后来他二人渐渐的熟络了起来，才得到缓解。
可就在萧起云问他的一瞬间，凤疏齐心中竟莫名的涌起了一阵不切实际的期望。
若是......他真的是沈弦上就好了。
可惜他不是，可惜这几个月以来的和善是假的，所表现出的积极向上也是假的。
他明知道这个人可能并不是他的沈师弟，却总想着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是沈弦上想开了。
可这人......终究不是他的沈师弟。
“无事。”凤疏齐摇了摇头，强逼着自己不去多想，让自己将沈弦上和暂时在他身体里，控制着他身体的萧起云区分开来，一边说：“不过突然是想起来了一些事罢了。”
似乎，以前的沈弦上也是这样的性子，只不过和他眼前的这人脾气还是相差了一些，他的性子也和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人有着不少的出入。
但是如今......能在看见他师弟的脸上带笑意，已经很难得了。
凤疏齐看着萧起云，“我的问题问完了，所以，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萧长老？”
“有！”萧起云终于等到的可以问凤疏齐一些事情的机会，但是在他开口询问之前，还是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掌门，我问什么都可以吗？”
凤疏齐微微颔首。
萧起云：“那......我能不能问一下，容止远是什么妖？”
“你很好奇？”凤疏齐反问道。
萧起云点了点头，“嗯。”
他上次在仙都时，虽然系统一直告诉他容止远就在他身边，可他就是没能见到容止远的真身。
今日等了那么久，他也只是勉强看见了容止远的一双耳朵而已。
他是真的好奇容止远的原型究竟是什么。
凤疏齐看了萧起云一眼，没再拒绝，直接解释说：“是白虎，他母亲叫容子月，是妖界白虎族族长的女儿，她也是全虎族唯一一只通体纯白的虎妖。同样的，容止远也传了他阿娘的样子，他的原型，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虎妖。”
“虎？”萧起云微微一愣，突然之间想起来的，不是某个故事里的某位主角喝醉了打老虎的故事，而是想起了，自己之前在仙都时，在容止远晋升之时，在城郊捡到，并且养了几天的小白。
所以......他怎么和虎那么有缘？
他之前是捡到了一只小老虎，如今凤疏齐又告诉他，他身边还跟着一只大老虎？！
老虎啊，这是会吃人的吧！
还好容止远暂时没有黑化，不然......一想到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被容止远给吃了，萧起云便觉得害怕。
大抵是出于想要知己知彼的想法，萧起云的手一边抖着，一边又弱弱的问了一句：“那......掌门啊，容止远既然是虎妖，那，那那那，那他的的原型，你见过吗？”
“见过。”凤疏齐微微颔首，紧跟着又说：“只不过，如今他还小，他的修为尚且不足以支撑他的妖身完全显现出来，若是等到日后他修为到达了一定的程度，等他可以支撑起自己的妖身以后，他的体型，或许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
说完以后，凤疏齐脸上还露出了意味莫名的笑。
“多大？”萧起云被他脸上带着的莫名其妙的笑意搞的有些害怕，不知道凤疏齐在笑什么。
凤疏齐略一思考，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我记得当年我第一次见容子月的真身时，我只能勉强抱住她的前爪。”
萧起云：“......”
谢谢，已经想象到了。
他当年打的那只凶兽，大概也就和凤疏齐描述的体型差不多吧，也难怪原主会被吓成那样。
和他又交涉了几句关于沈弦上的事情后，他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那里，一路直奔离阙居跑去。